话音刚落,她的胸口到喉咙便感到一阵痒意,忍不住把脸朝外,轻咳了两声。
这两声落在霍西洲的耳中却仿若雷霆,霍西洲立刻便抬头,看向了娘子。她的脸色在晦暗莫名的屋子里显得尤为苍白,先时两腮时常悬挂的红晕也散了个干净,他竟粗心得没能发现,他咯噔了一下,心顿时慌乱。
这般的慌乱,他以前从没有过。
燕攸宁自己却不怎么上心,不过是故意着了风寒而已,她抚住胸口压低喉音轻咳着。
越过娘子的美背,霍西洲的视线落在了静静地搭在圈椅上的那条白虎皮软毯上,虎是他刚来之后没多久猎来的,给娘子做了一条软毯,也只是因为马场这边不比国公府,御寒之物稀缺,更无这般好用的虎皮软毯,才被娘子不嫌弃留了下来。
但也就在前不久,他还看见娘子用了的。
霍西洲第一次在娘子面前大胆地伸出手,越过她,抓住了那条虎皮软毯。
燕攸宁视线一定,停在霍西洲的臂膀上,他的手臂也瞬间陷入了僵硬,但很快,他的手掌再度收紧,一举将那条软毯拽了过来,燕攸宁正好奇他怎的突然敢逾矩行事了。霍西洲的长臂将软毯一展,便朝后笼住了她纤薄的身姿。
燕攸宁面容如雪,美眸顾盼,轻轻望着他,唇齿微开,似挂着几分笑意。
霍西洲的臂膀一动不动,僵硬地举着毯子,不敢就这么罩下给娘子披上,又怕她在这雨天里又受了冻,只虚虚继续笼着娘子,没想到娘子却欣赏起他这副骑虎难下不知所措的样子来,霍西洲的胸肺仿佛压进了一口掺杂了冷雨的空气,呛得他脸色溢出大坨带血的鲜红。
窗外冷雨还在淅淅沥沥,不绝如麻。
屋子里最后一根烧着惨白烛光的蜡烛也扑灭了,屋子里陷入了昏暗,但娘子的脸庞于霍西洲还是清晰分明,连她此刻不断扑扇着的根根睫毛,他几乎都能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