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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足够的自信,霍西洲并不因为这一纸文书对她改变甚么。

何况鸿鹄之飞,岂是一纸文书能够牵绊。

“你过来。”

燕攸宁朝他招招手,从素衫子底下探出玉藕似的白臂,肌肉宛如新雪一般,白得几乎透明。

霍西洲的目光仿佛着了火,烫得连眼眶都红了,但不敢违逆娘子的吩咐,他略有艰难地迈步,带着平生最大的阻力,慢慢吞吞到了燕攸宁旁侧。她却嫌弃他磨蹭,双手压住了她的肩膀,将他一把压在了椅上。

“娘子?”霍西洲局促而无措,慌乱地唤了一声,也没抬头。

燕攸宁的手指压在那张红得烫人眼睛的宣纸上,问他:“我记得你识字。对吗?”

她还记得,这少年病恹恹来到这里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夏国公马场的徽记。可见他的过去虽然不那么光彩,但他一定和一般的奴隶不同。

是个有文化的奴隶。

霍西洲点头,复摇头:“认得几个字,但是,我不会写。”

燕攸宁微笑:“不妨,我教你。”

她伸出比他足足小了两圈的柔掌,轻柔地,带着一丝谨慎包容地,扣住了霍西洲的右手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