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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许拙第二天依旧没有来。

邢刻的身体其实不太适合长时间的久坐。然而他却一直执念地坐到了深夜,到眼眶都被疼痛刺成血红,到收到许拙一条客客气气的微信说:“不好意思,宿醉,刚刚才醒。”

以及一张朋友一块睡得乱七八糟的照片做作证。

邢刻的手指收得很紧,细到手骨过分分明的手拼命刺入掌心的皮肤。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咕哝出近乎痛苦的震鸣声。

再像窗外看去,觉得玻璃上的自己好像一只鬼。

明明什么也不剩了,却因为一点残念而执留人间的恶鬼。浑身上下都裹满了吃人的欲望。

第三日下午,许拙终于又来了。

“刘妈说你得多吃些水果。”许拙念了两页书后,就将果盘放在了邢刻面前。

邢刻却是看也不看,转身将腿移下床。黑色的头发有些长了,扫过他消瘦的颧骨,落地以后,邢刻让护工来接。

许拙见状疑惑:“怎么了,要出去?你今天的检测没有做完吗?”

邢刻坐在轮椅上,低垂着眼睫道:“嗯。”

随即示意护工将他推向外边:“还有几项测试,时间很久,回去吧,不用等了。”

许拙愣了愣说:“怎么回事?病情加重了?”

“不。”邢刻说:“是快出院了。”

他话音落地,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寂。

许拙不说话了,邢刻也不说话。两人像是房间里无声对峙的猛兽,却不看向彼此。唯有护工在遵循工作本分,将邢刻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