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心一横,咬牙道:“官家既把沈谣赐婚给了世子,沈谣就是世子的人,您让我回哪去呢?”
顾宴厌恶的瞥了眼:“自然是回你家去。”
沈谣一怔,抬手抹了把眼泪,嗫嚅道:“我没有家,我小娘很早就没了,沈府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房子而已,我没有家了。”
沈谣哭的伤心,低低切切的,她声音本就宛若银铃悦耳,带着一丝少女的娇柔,此刻央求着,听得顾宴心肝一颤。
倒不是被声音所打动,早在勾栏瓦舍里他便听腻了这样娇柔的语调,那句“自小没了娘”才真像一把刀子毫无防备的钻进他的心里。
顾宴喘着粗气咳了两声,俊俏的面容愈发苍白,他胸膛起伏着,喉结上下蠕动,手指着沈谣,修长分明的指节泛着冰凉:“滚!”
沈谣哭的眼泪模糊,如蒙大赦,再顾不得旁的,急忙小跑了出去,连踩到自己裙子都不自知。
她走后,顾宴阴鸷的目光透过帐子望向窗外,见那娇小的影子一点点消失,融在黑暗里,唇角勾起冷笑,到底是个不经事的小姑娘,受不了他几句奚落便跑了。
不过,他跟个小姑娘较什么劲呢?!
顾宴觉得口很干,他扫过一旁的酒瓶子,突然没来由的烦躁,一把将其摔翻在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缓缓闭上眼。
沈谣走出房间,瞅了一圈院子,天色太暗了,她去西厢翻出来几根蜡烛,只有一个整根完好的,剩下已经烧了半截。
沈谣摇摇头,这蜡烛太破旧了,又没几根,今天天色太晚了,明天可得出门去买一些,还有灯罩,蜡烛伤眼睛,买那种花色淡雅,简简单单的罩子温馨些。
她捧着蜡烛走了一圈在西边找到了厨房,推开门,灰尘呛的她鼻子一酸,这厨房应该是从前王府值班门童所用的,东西很简单,一口灶,上边是一个大铁锅,架子上有米面蛋油,沈谣翻了翻,菜叶已经蔫了不能吃了,倒是还有一个柿子。
她熟练的淘米焖饭,唇里哼着小曲,娇憨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柿子的时候,微微一笑,柿子,世子,还挺谐和……
顾宴喝了酒伤胃肯定不爱吃米饭,一粒一粒的难下咽,沈谣盯着那个柿子,琢磨了半天打算给他做碗面。
灶火烧得旺旺的,小小的厨房不一会儿就冒着腾腾白气,一下子就有了烟火气息。沈谣飞快吃完然后盛了两碗面条,一碗放在厨房,一碗她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