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得副将们把事商议完,汪永昭先出得了帐门,汪怀善随即跟上。
这时漠边的夜空万里繁星,汪怀善抬得头看罢了几眼,抬起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父亲大人,路不是太远,咱们走着回罢。”
现下已是深夜,骑马进镇恐会惊醒睡梦中百姓,汪永昭便点了头。
这时,随行的四个护卫去提了灯笼过来,汪永昭点了另四位过来,“今晚都歇在都府罢,今晚夫人吩咐伙夫弄了不少嚼食,都去吃上一点。”
“是。”那四位当下就喜了。
汪怀善哈哈一笑,凑到汪永昭身边小声地道,“那是我娘做给我吃的,倒让你讨了个好。”
汪永昭眉眼不抬,伸出手,狠狠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汪怀善躲避不及,被狠拍了一下,他也不恼,抬得起头,背着手对着天空哼着小调子,悠然地一步一步翘着走,很是无忧无虑,心中无什么大事的样子。
他那欢快的模样,瞧得跟在身后的护卫们都笑了起来,这时碍于身份,不便走在这父子前的龚行风也在几步远后闷着头笑,总算是明白了,他这善王兄弟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在出了名的杀将,他的亲生父亲面前也是一个样。
路上走得一会,汪怀善便又与汪永昭齐了头,与得他平走了一段落,路还有一段长的要走,汪怀善转过头,对身边的男人道,“她可好了,是不是?”
汪永昭抬眼看了眼前那一脸平静的大儿子,便点了下头。
汪怀善知晓,现下的汪永昭什么都教他,教他领兵,教他打仗,教他怎么对待大夏人,这一切别人都不知晓的,汪永昭都倾囊尽授,而这一切都与他的娘有关。
他娘对这个人好,这个人便也对他好,这一切,汪怀善都知晓。
可就算是这样想,也越发地让他清楚知道,这个人是他的父亲,是他娘的夫君,是怀慕的爹爹,也是他娘现在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同样不可避免的,这个人也是他的父亲,哪怕他小时恨不得杀他一百次,一千次,但现在他们成了息息相关的一家人,这些说清道不明的干系,汪怀善自知到死他也挣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