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屿不可以出去。
他咬着手臂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看着那刺刀一下一下地戳到姐姐的身体里。
他越咬越重,白皙的臂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周恒安静地看着裴望屿在舞台上表演。
他方才还紧张得觉得这孩子把人都得罪了个遍,一会儿该怎么去兴师问罪比较好,此刻就完全被他带入戏剧的情境中。
他仿佛从这个男孩的眼睛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被杀死的两个女人,看到那个哀鸿遍野的社会。
周恒作为一个外行人,很为之感到触动。
裴望屿表演结束后,他立刻又恢复骄矜漠然的神色。
导演给他提出问题:“你演的角色是哑巴,哑巴本来就不会发出声音,你不用刻意咬手臂去控制。”
裴望屿却斩钉截铁地说:“不,哑巴是可以发出声音的。”
老师觉得小孩子在不懂装懂,讥笑说:“哑巴之所以是哑巴,是因为声带受损。”
“可是你刚才说,他是聋哑人。因为听不见,所以才说不了话。”
裴望屿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在对方沉默的片刻里,他质疑道,“老师,你没有见过聋哑人,是吗?”
那导演被问住,做出踌躇的神色,一时有些难堪。
“没有见过,怎么拍好?靠你的想象吗?”
听到裴望屿这么口无遮拦的犀利问题,周恒一下子又捏起一把汗。
导演顿了顿,失笑道:“你说得有道理,如果有机会,我会去做一些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