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多久了?这秋日一到下午便凉,你师父这人睡外面,我走了你就把人抱到屋里罢,晚上守着。那人死的诡异,晚上必要来缠她一回。”顾寒笑道,背着自己的药箱从他身边走,站定后对上谢秋珩的视线,“这么瞧我做什么?”
“麻烦你了。”谢秋珩把汗巾子塞他手里,俊逸的眉眼虽是疏朗的,但墨玉般的眼眸里几乎寻不见达眼底的笑,只浮在表层如薄冰一样。
“路上小心。”谢秋珩目送他。
小院子的门关上,日头被树梢遮住,院子里暖洋洋的,大驴子七窍在驴棚里啃完了顾寒丢给它的萝卜。
谢秋珩默不作声站在林春生身旁,直到她醒来。
刚醒来的林春生脑子不是很清楚,看到这么个白影却是晓得哪个人,伸手挥了挥,抓到了他的衣摆,系着的米色宫绦也给抓在了手里。
纤细的手腕暴露在秋阳下,能看得见淡淡的血管,肤色皓白,被顾寒抓过的地方仿佛还留有他身上的药香。谢秋珩对这味道极为敏感,半晌唇边缓缓浮出一个笑来,声音温柔至极。
“去屋里睡罢。”
他半蹲下来,手上是一双白缎软底的绣鞋,握着那双小莲足,指腹触到足底,林春生不自觉蜷缩着脚趾,尴尬道:“好意心领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她伸出手,下一秒被他抱了起来,手只来得及圈住他的脖颈,双眸微睁,鬓角的桂枝滑落了。
“你这是……当我断腿断手了吗?”林春生问道,刚睡醒,红唇微启,声音都有些沙哑。
长发散在他胸前,谢秋珩扫了眼,想到先前看到的,闭了闭眼。
她若是断了手足,那样子,除了自己,她能靠上谁呢?她只能是自己的罢……
林春生不知便宜徒弟的想法,床上的被褥都被晒过,沾染了梅香,她滚了一圈,另一侧的桂枝也滚落了,被谢秋珩捡起来丢到窗外。
他半阖上窗,屋里光线便敛去一大半,卷帘半拉,香炉里燃了新的安神香。
林春生见他走过来,抱着被结结巴巴道:“现下还早,晚上再睡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