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生心口仿佛被人揪住,光看着就觉得疼,手颤巍巍地从枕头底下抓了一张巾帕要给他擦掉一旁的血污。
谢秋珩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翕动的眼睫,半晌手盖在了她的手背上,道:“一点不疼,不要费这个心了。”
那声音还是低哑的,忽而话音一转,问道:“陈鹤岚还跟你说了什么?”
林春生傻傻地想了想,道:“还真没什么了,他今儿难得没酸我,说日后若是没得嫁那就嫁给他。”
谢秋珩:“嫁给他做妾?”
“应该是罢,他也没说清楚。我没回答,你就进来了。”林春生的语气很令人浮想联翩。
谢秋珩听罢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道:“这么看师父是嫌弃阿珩来的不是时候,是吗?”
林春生暗暗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小心答道:“没有。”
谢秋珩莞尔,他掐着她的下巴,浑身的桂子香味都盖不住那股血腥,舔着唇悄悄道:“装傻充愣,陈鹤岚是眼瞎了。我也是。”
谢秋珩抱着她走在庑廊下,圆月西落,两人的影子拖得斜长。
“陈鹤岚是帝都陈家的嫡长子,天启十三年的进士,自幼已订婚约,来秋水城全是不甘心去翰林院。三年后必然归都,且他为人表里不一,待你定是不会想的面面俱到。”
谢秋珩缓缓道,俊秀的容貌暴露在月色下,无外人时他换了那张脸,林春生好奇却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我没想跟他。”林春生辩解,“跟他找骂,太难了我。”
谢秋珩垂眸笑看了她一眼,眼底缀了一星半点的光亮,几步路到了他门前。树影斑驳,人一点睡意都没了,他还是把人用被裹住。
“那夜没有顾得上师父,你怪我吗?”他守在林春生床前。
“我的钱被人偷了。”她半天憋出这样的话,“后门出了个男人把我撞翻了,给了我一张宝钞在陈大人来之前跑掉,我那时不知,下半夜一掏钱才发现的。因为把宝钞给了青楼里的杂役,现下一贫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