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太谨慎了。”邬氏提笔在账册上轻轻一划,随口道,“左右她也是快要出门子的人了,我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现在只求上天庇佑,她能顺顺当当地嫁进伯府,为老爷添一份助力罢。”
见她心意已决,苏嬷嬷也只得将此事按过不提。不知为何,她心中总觉得惴惴不安,仿佛要出什么意外似的。菩萨保佑,她家小姐与小小姐能万事顺遂,无惊无险……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
“大哥也要一同赴宴?”娴意一直到站在马车前才得知,她的庶兄令从是为了伯府设宴才回到家中。有那么一瞬,她几乎以为这是晴姐儿在哄她玩笑。
这不像是她那父亲会允许的事情。
“啊姐姐!你以为我骗你是不是!”晴姐儿哇呀呀地扑过来抱怨,“你不信我!我,我再不同你好了!”
娴意现在最怕这个妹妹撒娇打滚,连忙赔罪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质疑你的。咱们晴姐儿是何等赤诚的高洁女子,如何会哄骗人呢?好妹妹,你且原谅我这一回罢!”
晴姐儿仍不肯与她揭过,最后还是娴意许诺了明儿偷偷请她吃两盘子糕,这孩子心性的娇小姐才肯转过身来。
“大哥是为了……”
话还未及出口,便被另一人打断了:“两位姐姐在背着如儿说什么趣事?如儿也想听听呢。呀,三姐姐的绒花真好看,可是新来的那支吗?怎么瞧着,与母亲给我的不甚相同呢?”
“……”
娴意的面色尚且看不出什么,晴姐儿却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了:“不喜欢给你的绒花?怎么,你觉得我娘苛待了你?”
此话一出,娴意顿感不妙。再扭头一看,如意果然又摆出了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拈着绢帕,作势要沾眼角:“妹妹怎么敢……只不过、只不过是羡慕两位姐姐罢了,四姐姐何至于如此疾言厉色?是了,左右我只是个庶女,我……”
这说哭就哭的本事,实在叫娴意叹为观止。
“如意。”晴姐儿那个伶牙俐齿这会子反而气得哑火,只能娴意来帮她掠阵,“你若实在委屈,便留在家中陪你姨娘罢。自古嫡庶有别,太太心善怜惜你,想着带你见见世面,我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要么转身回去,好好儿待在你房里;要么将你的眼泪擦擦,端端正正地跟我们赴宴,方才不堕了我们王家的脸面。你待如何,自个儿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