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头试探着问:“大公子?”
穆澈眼皮不抬:“嗯,我听着呢。”
结果解释完一轮,穆澈十样茶中能认出两样:碧螺春、铁观音。
这是听什么了这是?
吉祥承认她学茶初心不良,但经历五年浸润,也算爱茶如珍,也算有些脾气。赌气从头说起,对坐的人忽撤下书卷,露出半扇云容:“这个刚才说过了。”
被一眼扫过,吉祥那点撒娇一样的火气立刻熄得只剩青烟,只觉戴丁香珥的地方热热的。
她不由自主嗫嚅:“那、那……”
穆澈目光往摆满茶罐的案上转,又头疼似的缩回来,“换几样说吧。”
仿佛对方一顿入耳不入心的叨韶,只为给他下书。
吉祥神思滞了滞,没奈何,取茶沏了一壶:“不然公子亲口尝尝吧,味觉的记忆也会助公子了解茶性。”
她是壮着胆子商量的,一不小心露了怯,声音蜜糕似的甜软。
软音入耳,穆澈诧眉望着递过来的秘色荷盏,就笑出了声,尊手未抬,“还是不麻烦了。”
这一分随风行云的惫懒,惹得吉祥心尖蓦然一动。
原来穆良朝不是京中闺阁竞传那样啊……吉祥痴痴想,不是非得要时时端正优雅不可。名玉尚且有瑕,瑕处反见其为真玉,人人皆有性情,他又为何只能被挂在画上仰慕?
从耳传中走出,云开目见的这个人,形容不出有什么,却如此活生生,真切切,令一颗心涔涔悸动。
吉祥像一只见惯了堆纱宫花后忽然采到一口真蜜的蜂蜜,说不出为了什么高兴,总之是觉着,甜。
混过一上午,午饭时卫氏吃斋,穆澈便命将司茶姑娘的午膳送来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