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昭训的眼波一动,试探着问道:“此次机会定当是顶顶要紧的。那殿下,可有打算为陛下送什么贺礼?”
尉迟璟忖度一番,细细罗列了皇帝的喜好,又道:“父皇素爱云州八怪的字画。改明儿,孤派人去趟云州,去寻云州八怪的真迹为好。他也素来对太虚道人敬仰有加,孤这边有人献了一块昆仑玉,为父皇送一座太虚道人的玉雕也未尝不可。”
说着,他多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问得这般仔细。
“殿下对陛下抱有一片孝心,陛下迟早有一天会看到的。”章昭训识趣地收回目光,手持一只银质的酒壶,善解人意地为他斟酒。
“妾身懂得不多,但也明白,妾身区区一介女子,身若浮萍,荣辱全系在殿下身上。殿下有什么安排,尽管去做便是。妾身所能做的,就是和殿下说说心里话,为殿下排忧解难。”
尉迟璟抬起手指,轻抵她递来的酒樽,轻笑着叹气:“你前几日才刚落了胎,身子骨不太方便,还是先养些时日为好,就不要饮酒挨冻了。”
话落,章昭训的眼眶倏然通红,持了酒樽的手在轻轻地颤抖着。
“殿下也知道关心妾身。那今晚,殿下多陪妾身一会可好?”她说得哀切,尉迟璟微一凝眸,将酒樽接了过来,将酒水一饮而尽。
章昭训又为自己倒了杯酒,眉目间,添了微醺的醉意。
待饮下酒,她站起来,扶住额头,摇摇晃晃地朝尉迟璟走去,整个人几乎都要栽到他怀里。
“妾身知道殿下如今只在意太子妃,妾身不会打扰殿下和太子妃的,只希望殿下过些时日,能再给我一个孩子。”
然,当说完这句话,她已是晕了过去。
尉迟璟微一侧身,她即是倒在了他身旁的地上。
乘风将一条洁白的帕子递给他,喊了声“殿下”,在请示他的意思。
尉迟璟看着倒地的女人,眼神清醒,毫无醉意。
再回望石桌上的空酒樽,他的眸里依旧噙了一丝淡笑,只不过,这抹笑里,掺杂了些许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