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前往南地时,当地一位知州为他在一艘画舫上,安排一处盛宴。家道中落的章昭训是那位知州的远亲,彼时,她寄居在知州府上。因是性子温柔体贴,知州安排她上画舫,为他弹一曲琵琶。
一开始,他并没有带她回帝京的想法。但在离开南地前,遇到一场袭击,不得不将行程延后,章昭训贴心照顾了几日。他对这个女人起了疑心,遂带在身边观察。
后来,他发现她每次来找他谈心时,总喜欢给他添点带料的酒,便肯定了最初的想法。
他不动声色地服下解药,饮下她送来的酒,再让她晕过去。想来她还不知道,他从来没碰过她。
“还是像以前一样,将她送回她的寝殿,安排何姑姑照看。”尉迟璟敛了容色,不紧不慢地用帕子擦拭过被她触过的手指,再将帕子丢弃到一旁。
忆起上元节所目睹的一幕,他也该明白章昭训是在替何人办事。
如此想来,他的大哥早在多年前,就在暗中筹谋,思考着如何算计他了。
尉迟璟的视线掠过深红的宫墙,遥遥望向天际的冷月,笑容遽然褪去,只剩下几许怅惘。
自打二哥过世后,在这深宫之内,怕是没有谁,会再是用真心待他。
或许还是有的……
他想到一张俏丽的容颜,不禁回忆起当猫时,所得到的温软相待。
而后,他又自嘲地摇摇头。
她内心的那份柔软,其实并不属于他。
翌日,章昭训醒来时,只觉头疼得厉害。
“章娘娘醒了?”何姑姑觉察到她的动静,熟练地端了一碗醒酒汤过来,给她递了过去,“太子殿下临走前,嘱咐过,让娘娘先将这碗醒酒汤饮下。”
章昭训听她这般说,边揉额头,边询问道:“你是说昨晚,太子殿下昨晚也宿在这里?”
何姑姑笑着道:“那是当然,老奴还亲眼看到太子殿下抱娘娘回来,对娘娘体贴备至。太子殿下好像不太舒服,但他顾着娘娘的身子,没做什么过火的事,只为娘娘擦过脸,就安分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