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了,有了理智,才好说话。
她递了一杯茶水过去,看她接下喝了,平静道:“母亲,我已然是东宫良娣,这辈子都离不了天家妇的名号。”
陆母看向女儿,瞧着她面上一点鲜活气都不见,跟个假面人似的,叫人害怕。
她已然回到上首,手中拿着《女训》,说得话却惊天动地,大逆不道,“母亲,父亲总是教我忍耐。可我如今不想忍了。从前是忍,后来是争。人的命不是忍来的,是争来的,您说,对吗?”
陆夫人怔怔地点头。
陆霜云道:“父亲以儒家训传家,迂腐又可笑。柔顺一词常常用作夸赞女子,这是为何?难不成我们都是被驯化的家畜嘛?”
这是在教她反自己的丈夫嘛?
陆夫人陷入茫然。
“我不愿做温驯的宠物,我要当人,要去争、去抢、去夺。”她眼神逐渐锐利,“既然天下不容女子去争,那我便驯化男人,去帮我夺我要的权、利、位。”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凶戾,直直同陆母对视,黑亮的眼神带着不可小视和反驳的气势,“母亲,我希望你也能做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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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茗烟阁
尉夫人叉着腰来来回回将屋子打量了好几遭,手里摸金碰银的,一脸羡慕,“乖乖女儿呀,真是了不得了。这要是回了咱们东头村,说着这宫里的景象,岂不是得吓死那些人?”
内殿中宫人们因为她一口的土方言,俱低头捂着嘴发笑。
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在笑话自己,尉夫人挥挥帕子,将宫女们齐齐赶出去,“去去去,我们母女说话,你们楞个外人在做啥?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