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有客人来时,孙阿姨理应回避,但是既然是盛老先生亲□□代,也只好站在旁边候着。
盛印端起面前腾腾热茶,用杯盖讲究地浮开飘在表面的茶叶,送到嘴边,停住没喝,反倒将目光从杯面移到对面言慈脸上,
“找盛南什么事情?”
说完,他倒是一副完全不关心答案的模样,低头慢饮着热茶,专心品尝的模样。
“盛叔叔”紧张难捱的还是言慈,她磕磕绊绊地没能说出口,“我”
盛印根本没在听,他捧着茶杯的双手渐落,与胸口位置在同一水平线,他啧一声,“你要是不说,我帮你说?”
心里咯噔一下。
言慈视线直直落过去,与盛印的撞上——那是在商场浮沉几十年的阴沉精明,只一眼,就能明白高低悬殊。
不是她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能相比的。
浑身都开始颤抖,冷汗打湿后背,没人能明白言慈当时的感受,如果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比言慈表现得好一些。
试想一下
你对面坐着的那人,把你亲生母亲逼得走投无路直接给你下跪,而现在呢,那人居然若无其事地对你微笑着,就仿佛从未伤害过你似的。
你以为他认不出大变样的你,但是很可惜,他剥开你比剥开一只煮熟的虾子更容易,不仅如此,他甚至仿佛能知道你来此的目的。
言慈来前所做的心理建设,全盘崩溃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盛印谈笑风生般对身旁的男人开了口:
“儿子,我说她是来求你救她心上人的你信不信?”
那一瞬,周遭陷进灰白的安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