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父皱着一张苍老的脸,动手把严母推开:“滚开!死婆娘皮子欠打!”
气势汹汹地朝着病床走进,严父看着死丫头躺在床上,神色安稳,睡得挺香,再想想自己在急诊室躺着,身上挂着各种仪器的儿子,只觉得都是这个死丫头的错。
他要抓住死丫头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扯下来,看她还怎么睡。
手指刚要触碰到净白的床单,猛然一道纤细的身影挡在面前,像是固阴冱寒下一棵挺直的青竹,看着消瘦,实则坚韧至极。
忽而抬头,便看到了一张秾艳的小脸,那双多情眸的眸子依旧噙着让人胆怯的阴冷。
严父紧张得滚动喉骨,色厉内荏道:“你是谁?”
宣娆轻轻掀起眼睫,嗤笑一声:“不重要,我只说一遍,滚出去。”
这一声讥诮的嗓音很熟悉,严父骤然想到了几天前那通电话,那段如梦魇一般的魔音,深深扯开了他掩盖了二十多年的暗伤。
“你……你……”严父嗓音颤抖,想到了某种不太可能的情况,食指战粟指着宣娆那张脸,干咽口水,“你是不是……是不是——”
话没说完,一道欣长高大的身影,猛地穿过啼哭的严母,惊诧的严父,而后陡然一个转身,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宣娆护在身后。
“这里是私人病房,请你们出去。”
那双凛然的凤眸带给人的惧意,比之刚才多情眸更盛,严父从惊诧中反应过来,下意识一颤,而后心头涌上一股火气。
他一个半百的大男人,被一个面皮嫩的后生只用一句就镇住了,脸上实在挂不住。
梗着脖子,严父吼道:“那是我亲身女儿,你凭什么赶我走?我养她那么大,她欠我那么多,这辈子都还不完,就是把她打死了,谁又能管得着?”
“我不欠你的——”
一声孱弱的气音让众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