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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割腕?”他以为该是第一个提及的问题,没想到马汾岔了这么久,像是憋不住似地,才问。又或许只是试探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活腻了。”他给的回答表明自己神智尚清而已。

这么显然地敷衍,难为马汾竟没有动气,“畏罪自杀吧?”他问话里竟隐隐地含着一层讪笑,“知道我为什么放过你么?就凭你待你二哥还有的这点良心。”

像是被戳中痛处的困兽,少年扭过头,眼睛仍闭得死紧,眉头不觉间锁紧起来。

“其实你倒还不至于死。偷传消息也好,销毁硬盘也好,总还没干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要套他的话。

“我不知道。”少年想也不想地说,“我也看不懂地图,资料都只在眼前一晃就销毁了,哪里记得住。”

“那你是存心要那群莺莺燕燕死无葬身之地了?”马汾碰壁后不怒反笑,却一直敛着眉,“你倒是说说看,你心里都想着些什么呢?一忽儿为那四五千娼妓的性命闹到自杀,一忽儿却又把自己当了少爷,把他们当畜生一样随意宰杀?”

“我那时想不通,现下想通了。”彭洛显得反常的平静,“救出人来又如何?我救得了他们,救得了你们这群狗眼看人的么? 连我这退职的你也看不起,你又怎会看得起在职的——贱货、骚包,什么话你们骂不出来?”

马汾被他堵得一时语塞,好像胸口压着沉甸甸一口重石,连气也喘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