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殊端起茶盏嗅了一下,抬起眼睛:“这不是茶。”
“因为茶很难喝嘛!”少年人神色间一派自然,“别人家也会煮酒的。”
岑殊不置可否,让他喝便喝了。
酒液汇成一线划过喉管,先是一道沁凉,紧接着便从舌根一路烧到了胃底,整个人瞬间烫了起来。
岑殊被辣得微微颦了一下眉。
给雪稚羽的布袋里确实也准备了酒,只是岑殊当时并没有去尝,竟没想到有那么烈。
其实酒劲这种东西,灵力随便一激便能化掉。
但此时岑殊听着小火炉咕噜咕噜滚水的细响,看着面前絮絮而下的雪片,气氛闲适间,他忽然便觉得对此时此刻的自己来说微醺亦是难得,解酒未免不美,于是佐着面前的良辰美景,又喝了身边人奉来的一杯。
于是两人坐在檐下,你一杯我一杯,你一杯接着还是你一杯,雪稚羽喂了人一整壶,撑着下巴小声叫他:“主人,主人?你醉了吗?”
岑殊沉默了很久,后才缓慢地转头,涣散的目光落在旁边人的脸上:“……小羽?”
“主人在叫我吗?”雪稚羽一派天真地问道,“我时常觉得你在看我,但又好像不是。”
岑殊不答话,只是愣愣地望着他又叫了一声:“小羽。”
雪稚羽蹭去岑殊身边,仰头向他凑近。
“主人好像不开心。”
少年人缓慢地说道,话语间呼出缠绵醉人的酒气。
他的眼瞳在这无边夜色中呈一种幽邃的暗蓝色,直勾勾盯着岑殊:“我在话本子上看到人家说,取悦帝王有一种方法,叫做自荐枕席。”
岑殊抬手扣着他的肩膀,微弱地清醒了一瞬:“……话本里没有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