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虔婆醉打唐牛儿千诺智劝阎婆惜上

阎婆道:“这贱人真个望不见押司来,气苦了。恁地说,也好教押司受他两句儿。”

婆子笑道:“押司,我同你上楼去。”

安千诺拦住,“且慢!洒家问几句话!”

宋江和阎婆同时望过来。

安千诺道:“你女儿,可是真心喜欢我家宋江?我家宋江,又可真心待过你女儿?”

看阎婆不说话,安千诺起身拉过宋江,护在身后,大喝:“呦,大胆刁民,竟敢强人所难!”

那婆娘反问:“你到底哪位好汉?”

安千诺不回答,拉着宋江上楼。

原来是一间六椽楼屋。

宋江和安千诺来到楼上,阎婆便把宋江拖入房里去。

宋江便向杌子上朝着床边坐了。

安千诺抽出伸缩刀,大喝:“女人,马上坐起来,否则,老子不介意拿你练手!”

阎婆把女儿从床上拖起来,说道:“押司在这里,还有一位好汉。我儿,你只是性气不好,把言语来伤触他,恼得押司不上门,闲时却在家里思量。我如今不容易请得他来,你却不起来陪句话儿,颠倒使性!”

婆惜把手拓开,说那婆子:“你做甚么这般鸟乱!我又不曾做了歹事!他自不上门,教我怎地陪话!”

宋江听了,也不做声。

婆子便推过一把交椅,把宋江肩一按,便推他女儿过来,说道:“你且和三郎坐一坐。不陪话便罢,不要焦躁。你两个多时不见,也说一句有情的话儿。”

安千诺一把推开那老婆子,道:“别碰他,恶心!”

那女人也不肯过来,便去宋江对面坐了。

宋江低了头不做声。

婆子看女儿时,也别转了脸。

阎婆道:“没酒没浆,做甚么道场?老身有一瓶儿好酒在这里,买些果品来与押司陪话。我儿,你相陪押司坐地,不要怕羞,我便来也。”

宋江想道:“我吃这婆子钉住了,脱身不得。等他下楼去,我随后也走了。”

安千诺拍了拍宋江,示意他放心。

那婆子瞧见宋江要走的意思,出得房门去,门上却有屈戌,便把房门拽上,将屈戌搭了。

宋江暗忖道:“那虔婆倒先算了我。”

安千诺低头靠近宋江耳朵,道:“我是林冲,今天特地救你。”

宋江道:“救我?那我怎么还在这?”

安千诺笑道:“不急。”

阎婆下楼来,先去灶前点起个灯,灶里现成烧着一锅脚汤,再凑上些柴头,拿了些碎银子,出巷口去买了些食物。

回到家中,都把盘子盛了;取酒倾在盆里,舀半旋子,在锅里烫热了,倾在酒壶里。

收拾了数盆菜蔬,三只酒盏,三双箸,一桶盘托上楼来,放在春台上。

开了房门,搬将入来,摆在桌子上。

看宋江时,只低着头,看女儿时,也朝着别处。看安千诺时,靠着宋江冲自己笑。

阎婆道:“我儿起来把盏酒。”

婆惜道:“你们自吃,我不耐烦!”

婆子道:“我儿,爷娘手里从小儿惯了你性儿,别人面上须使不得。”

婆惜道:“不把盏便怎地?终不成飞剑来取了我头!”

那婆子倒笑起来,说道:“又是我的不是了。押司是个风流人物,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把酒便罢,且回过脸来吃盏酒儿。”

婆惜只不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