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虔婆醉打唐牛儿千诺智劝阎婆惜上

那婆子又把酒来劝宋江,安千诺拦住,道:“不好意思,他吃不得酒,否则一会醉了,洒家可扶不住。”

婆子笑道:“好汉莫要见责。闲话都打迭起,明日慢慢告诉。外人见押司在这里,多少干热的不怯气,胡言乱语,放屁辣臊,押司都不要听,且只顾吃酒。”

筛了三盏在桌子上,说道:“我儿不要使小孩儿的性,胡乱吃一盏酒。”

婆惜道:“没得只顾缠我!我饱了,吃不得。”

阎婆道:“我儿,你也陪侍你的三郎吃盏酒使得。”

婆惜一头听了,一面肚里寻思:“我只心在张三身上,兀谁耐烦相伴这厮!若不把他灌得醉了,他必来缠我。”

安千诺狠狠地一瞅,吓得那婆惜手一抖,安千诺道:“你是不是喜欢别人?”

三个人全看向她。

婆惜点头。

安千诺又看向阎婆,“喂她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因为钱才找宋江是吧?”

她说着,往桌子上拍了几块金条,“够不够?女人一辈子只想有个意中人开心生活,很明显,她不喜欢宋江!一个女人,若不能与心爱之人一道,那又有什么意义?”

婆惜一愣,走向安千诺,跪下:“好汉,小女喜欢张三,一心只喜欢他一人。”

安千诺扶起她,“放心,以后,便是可以自主追求爱情了。”

婆子笑道:“我儿只是醉了,且开怀吃两盏儿睡。押司也满饮几杯。”

安千诺大喝:“且慢!老婆子你聋了吗?洒家说了,他不能喝酒。”

那婆子尴尬,心中不悦,才见女儿回心吃酒,欢喜道:“若是今夜兜得他住,那人恼恨都忘了。且又和他缠几时,却再商量。”

婆子一头寻思,一面自在灶前吃了三大钟酒,觉得有些痒麻上来,却又筛了一碗吃,旋了大半旋,倾在注子里。

待爬上楼来,见那宋江又低着头不做声,女儿也别转着脸弄裙子。

这婆子哈哈地笑道:“你两个又不是泥塑的,做甚么都不做声?押司,你不合是个男子汉,只得装些温柔,说些风话儿耍。”

安千诺冷笑,“不好意思,他的温柔只给我。”

婆惜看了安千诺一眼,“好汉,莫非你…女扮男装?”

宋江也看向她。

安千诺内心一激,尴尬道:“不,也算是吧。”

她心想,老娘可是女人魂穿男人身!说出去谁信?

那婆子吃了许多酒,口里只管夹七带八嘈,正在那里张家长,李家短,说白道绿。

安千诺不耐烦,一拍桌子,大呵:“逼逼什么?闭嘴!妈的,吵死了。”

郓城县一个卖糟腌的唐二哥,叫做唐牛儿,如常在街上只是帮闲,常常得宋江赍助他。

但有些公事去告宋江,也落得几贯钱使。

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

这一日晚正赌钱输了,没做道理处,却去县前寻宋江,奔到下处寻不见。

街坊都道:“唐二哥,你寻谁,这般忙?”

唐牛儿道:“我喉急了,要寻孤老,一地里不见他。”

众人道:“你的孤老是谁?”

唐牛儿道:“便是县里宋押司。”

众人道:“我方才见他和阎婆两个过去,还有个好汉跟着,一路走着。”

唐牛儿道:“是了。这阎婆惜贼贱虫,他自和张三两个打得火块也似热,只瞒着宋押司一个。他敢也知些风声,好几时不去了。今晚必然吃那老咬虫假意儿缠了去。我正没钱使,喉急了,胡乱去那里寻几贯钱使,就帮两碗酒吃。”

一径奔到阎婆门前,见里面灯明,门却不关。

唐牛儿捏脚捏手,上到楼上,板壁缝里张时,见宋江和婆惜两个都低着头;那婆子坐在横头桌子边,被一好汉吓得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