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夜深

庶女庭悦 霁荷 1338 字 2个月前

她喝光两坛子绿饴,脑袋清醒地甚至想再来一坛,将挂在边上的月白蚕丝的衬裙穿上,坐在妆台前,轻声道:“都下去吧,本官在外头野惯了,不必为本官守夜。”

嫩青领着几个小丫头应声,她借着昏暗的烛火给自己敷粉描眉。

其实如果不算上古代那些繁琐的梳头式样和乱七八糟的面靥花钿鹅黄,给自己上妆并不算个困难事,她已将将两年彻底没碰过这些玩意,所幸如今倒还记得该怎么用。

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胭脂匀注。

她清醒得很。她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上完妆后轻轻将门打开,如今算是彻底的深夜,外头连秋初最后的两声蝉鸣都歇息了,所幸星光倒好,她晓得路,出门往边上随意走两步,便看见东树正抱着双膝蜷在门口的垫子上给陆云起守夜。

东树睡得很死,庭悦试探着自己将门推开,估计是因为他晓得外头有人守着,故意没把门锁上。

他们两人的厢房布局类似,外头又有星光从窗边洒下来,也不算全黑,她轻手轻脚地过了屏风,往陆云起的塌边坐了。

他似乎也在熟睡。

庭悦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他们似乎好久没有正常交流过了,以前在营帐里,他们暧昧来暧昧去也好,诚诚心心谈恋爱也罢,从没有觉着自己会有一天与他这么疏离过。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手还未伸到他的面颊,陆云起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吼了声:“是谁?”

他几乎是应激地迅速翻身,站起后从她的后背处将她的脖子用手肘间的弯曲锁住。

她晓得自打他十三岁时睡梦中被继父差点用匕首伤了,夜里总会警觉,她猜到他八成要来这么一下,轻轻摸着他的手臂,忍着难受温温道:“是我。”

“悦儿?”陆云起猛然松开手,将她调转了个方向,外头的东树听到里头的动静,想进来看看怎么回事,就听见自家主子低着嗓子的轻吼,“把门锁上出去,不必守夜了。”

“怎么穿这么少?”陆云起从塌边将庭悦自己洗的那件羊绒斗篷披在她身上,“七月流火,如今天可要凉下去了。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