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枕由棉花填充，小孩子力气又小，砸到身上不算疼，锦瑟没有躲避，径直挨了几下。

忽然，一道清冷的厉喝声传来：“住手！”

杨知月推门而入，她冷凝的双眸注视着眼前之幕，脸上噙着不化的冰霜。

阿宁被吓了一激灵，手中的软枕扑通掉在地上，“婶婶……”

“还请主子息怒。”锦瑟赶紧出声，“此事并非小姐的过——”

“你给我住口！”杨知月截断她，“少为她求情！”

麻布裙摆曳过灰头土脸的软枕，她径直停在床榻前，如刀剑般犀利的目光投向小姑娘，“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锦瑟不是奴婢，她来照顾你，你必要时刻尊重她？！”

“……有。”

“那你为什么对她出手？”

“……”

阿宁不答。

“她长了你十岁有余，平日又待你极好，你却因为一点不顺心便动辄打骂，给我道歉！”

“我不！”

“请别这样！”

两道反对的话语同时出现，前者是小姑娘不肯低头，后者是锦瑟胆战心惊，不敢接受。

“还请主子明鉴，小姐只是一时生气，平日待我是极好的，还请您饶了她。”

“……”

杨知月无语。她为锦瑟做主，苦主倒反过来劝她。

她径直看向阿宁，“还不知错？”

阿宁鼓鼓两腮，看了看不怒自威的杨知月，又瞧了瞧神情关切的锦瑟。

片刻，她红着双眼，跳下床榻，期期艾艾地蹭到锦瑟身前，揪着她的下摆求情：

“对不起，锦瑟姐姐，我……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见她那小可怜包的样子，本就没气的锦瑟更加心疼，先将人搂在怀里哄了哄，接着又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还请您赎罪，非是小姐蛮横，实是她心中不平。”

“这有什么好不平的？”杨知月愈发不解，她看向小姑娘，不甚明白地追问，“你上课不用心，下课睡懒觉，作业抄同学，游戏第一名。纵然我是你婶婶，也无法大言不惭地说，你是个好学生。”

“老爷子肯收阿仁为徒，不肯收你为徒，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你又为何要闹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