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欢儿与程家篇(上)

新婚次日,欢儿闲来无事去孙家看婆姐程英,也是为认门。

不想进门即被孙家父子木愣愣的眼神盯的心中发毛。

又听得痴痴发笑声,也不知是为何。

毛骨悚然,寒意遍布全身,不敢想象程英姐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扭头看到孙母双眼无神,木着脸直视着她打量,头皮发麻,下意识就想要逃出去。

纵使头顶着大太阳,这个家阴森森的,给人的感觉太压抑。

欢儿非常不喜欢,待着难受极了。

程英原是要留饭,看她神色没再强留,匆匆说几句话送他们出去。

院门口,欢儿欲言又止,终是化作一声叹息,转身去了。

程英强撑笑笑没言语,盯着程望和欢儿相携离去的背影 发了一会呆。

无论以前多艰难,弟弟们总归是越来越好了。

不像她,陷在这深渊里,动弹不得。

又想到原五,实在不该拖累他这些年,亏欠他的这辈子都难以还清。

文昌在院里喊娘,打断程英思绪,转身进院瞧见婆母哭丧着脸抹泪。

却是无力去安慰。

她心中的愁苦一点不比婆母少。

谁又能来安慰她?

且家中这个样子,言语安慰徒劳无益,只作看不见,忙自己的活。

走出巷子,欢儿回望,已然看不见程英。

心里却依旧难受的厉害,面上就不太好看。

程望口舌笨拙,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

回到家二人相对无言,欢儿闲不住索性站起身道:“我去铺里看看。”

程望没反对,跟着站起身:“我同你一道。”

两人把院门锁上,朝镇西而去,一路上不少镇人打量,还有打趣声,问程望成亲的滋味如何。

程望笑着道好,再被追问如何好,便只笑笑不吭声。

远远看到原五,他站在原地等两人走近,扬笑问候:“这是去哪?”

听是去铺里,他啧一声,冲程望道:“方才成亲,你两人难得歇着,怎不出去游玩?隔壁镇上圆觉寺正逢庙会,有赐斋饭,热闹极了。”

程望拿眼看欢儿,问:“你可想去看看?”

他提起圆觉寺,欢儿想起木兰赎身时得那两位僧人所助。

两个镇子离的不近,她是懒得跑去凑热闹,回头倒是该问问木兰可要去?

见欢儿摇头,原五对程望颇无奈,哪用问想不想去,直接带她去玩,又怎会真的拒绝?

小夫妻的事他一个外人管不得,闲话两句,原五摆手让两人去。

见他二人肩并肩去了,扭头叹一声,心中羡慕的紧。

何时他能与程英这样光明正大并肩同行?

不知为何程望成亲,令他这念头更加蠢蠢欲动,难以捺住。

思多无用,暗叹了一声,摇头巡街去了。

欢儿来到铺里,被喜月好一顿取笑,消磨半日用过午饭半下晌才回去。

和程望两人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就瞧见一个妇人挎着篮子趴在门上朝院里看。

欢儿疑惑,心中暗想是何人。

程望微拧着眉头,看身形像大伯母。

两家不亲近,爹过世后更无走动, 甚是明白若无好处哪会轻易登门?

心中不喜,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那妇人扭头看到两人,挥手打招呼。

隔着十几二十来步,程望微微侧头低声说了一句:“是大伯母,两家寻常不走动。”

欢儿挑眉,心中了然,往常只听他说过日子如何艰难,并未提起本家相助。

想也知道关系并不好。

此时登门,必不是什么好事。

面上笑容淡淡,且看这程家大伯母如何说道。

方走近就听程大娘笑着夸欢儿:“侄媳妇长的可真标致,浓眉大眼跟望儿属天生一对,昨儿我一见就心喜,和他大伯总算放了心,也算对得起他爹娘……。”

欢儿听着想笑,这桩亲与他们有半分关系,说的好像是他们撮合的一样。

当真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