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了翻,便疑惑的抬头看向了秦樟:“你前阵子又取了银钱走,去做什么的?”
秦樟似乎并不想要告诉她,便扯开话题:“其实你也不用急,二哥是个死心眼,整颗心都挂在二嫂身上,爹催他几次,让他纳个妾室他都不肯,想来是坚决不会再娶的。爹对此早有不满,想来过些日子就会来找咱们说玢儿的事儿了。”
李氏听了这话,立刻止了埋怨,急忙抬头看他问道:“你说真的?”
秦樟点头:“之前我和爹提过一嘴,他是点头了的。”
李氏脸上立刻有了笑容。
于她而言,儿子在谁那里养都是养,何况秦玢已经记事,哪怕分出去,只要自己哭一哭,便不会同她离心。
若真能成,以后她便再也不用为了银钱发愁了!
想到这里,李氏的眼睛都笑弯了,然后想到早饭还没准备,急忙忙站起来道:“我去弄点粥饭来,别误了玢儿上学的时辰。”
说着,随手把账册塞回到了匣子里,秦樟也松了口气。
而在李氏打开门的时候,却瞧见姜氏身边的邓婆子来了。
她一看到李氏,就露出笑容,瞧见秦樟也在,便行了一礼道:“四爷,二爷想要请您和夫人去吃酒。”
李氏不解:“这大早上的,吃的什么酒?”
邓婆子回道:“二爷说是有喜事。”
喜事?并未听说隔壁院子有什么事儿啊。
或许是因为刚刚得了“好消息”,所以李氏难免往过继的事情上想。
莫不是秦太爷已经去找二哥谈过了?
李氏想到这里,眼睛都亮了起来。
秦樟则是也想到了这点,先摁住了李氏的手,让她不要太露出痕迹,而后才问道:“不知是何喜事?”
邓婆子是姜氏的奶娘,陪着姜氏一起进的秦家,对秦家的事儿了解的通透,自然也知道李氏的心思。
可她却不提,好像没瞧见他们的一番动作似的,只管笑眯眯道:“是认亲的事儿。”
李氏抽了一口气,控制不住的喜上眉梢。
果然,果然是……
邓婆子接着道:“我家二爷这趟出门,把丢了好些年的琤少爷给找回来了,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儿么。”
……
啊?
此话一出,秦樟就愣了。
而李氏则是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加上早上粒米未进,险些栽了个仰倒。
但无论她心理如何想,这顿酒还是要去吃的。
咬着牙也得吃。
但对秦琤而言,认亲却不是吃顿酒就能结束的事情。
先要去秦家祠堂里认祖归宗,再去县里衙门更新户籍,递了文书重新造册,最后还得从祖父,到叔伯婶娘,再到堂兄弟堂姐妹,全都要逐个认清。
用了足足三天折腾,他才算是正式认祖归宗。
而秦琤能看出来,秦家太爷对他并不亲近。
尤其是听闻他从未上过书塾也没有考过学后,便没再见他。
经常出现在秦太爷屋子里的,还是秦四叔和他的两个孩子。
但是这并不能妨碍秦父的欢喜,他最近走路都带风,到哪里都把秦琤挂在嘴边上。
与之相反的便是姜氏。
她虽然也高兴,但却很少出门,而是洗手作羹汤,换着花样给秦琤张罗吃食。
不过秦琤和群里三人的一致意见是,姜氏一片母爱令人动容,但是手艺确实过于寻常了些。
甚至有点黑暗料理的潜质。
她自己却尝不出来。
秦琤觉得,自家亲爹能被这些饭喂成如今这个富贵模样,只能用真爱解释了。
于是,秦琤就琢磨着要不要自给自足。
左右他是有东坡先生发的红包的,在母爱照耀下,偶尔改善一下生活也是可以的。
而这天午后,姜氏便端着汤碗进来了。
秦琤看着那碗汤,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娘……”
姜氏笑着道:“你且坐着,”说着,她把汤碗撂下,嘴里道,“娘瞧你中午时候没吃多少,便给你炖了碗山药排骨汤,趁热喝吧。”
秦琤没好意思说,他之所以中午吃的少了些,就是想要下午时候自己去炖锅东坡肉。
现在姜氏在,他自然不好出门,便坐到桌前。
低头就看到了汤碗里面的东西。
群里则是一起围观。
苏轼:“山药瞧着不错,汤也很浓郁。”
曹冲:“想喝……”
唐寅:“冲儿,你想想群主昨天喝完汤那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曹冲:“哦,我不想喝了。”
秦琤喝了一口。
嗯,是自家娘亲的正常发挥。
可他并没有推拒,而是一饮而尽。
然后先给姜氏倒茶,又给自己倒了盏,再次一饮而尽。
姜氏则是温声道:“这屋子里的东西,你这几天多瞧瞧,看有什么想要添置的,或者有什么想做的,尽可告诉爹娘。”
秦琤撂了茶盏,闻言便道:“好,谢谢娘。”声音顿了顿,“娘,我这会儿便有件事想问。”
“何事?”
“咱家附近可有寺庙?”
姜氏略想了想:“是有的,浔州城外的琅云山上便有一处庙宇,香火不断,怎么,琤儿想去求平安?”
秦琤轻轻摇头:“我是想要去将养父养母的牌位供奉上。”
姜氏微愣。
而群里也安静片刻。
就听秦琤道:“他们养育多年,我虽认回了爹娘,但他们待孩儿是有养恩的,我就想着将他们的牌位供奉起来,承受香火,以表孝意。”
这件事情秦琤是早就有打算的。
虽说他是在原主断了生气之后才穿越而来,但既然是借人家的身子重活一世,不能光占了好处,也要担上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