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怡依言走了过去。
孟老太太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仔细瞧了个遍,又把薛令怡往她身子右边推了下,好让那灰衣尼姑看清薛令怡的脸。
“妙秋师父,这是我薛家最小的孙女儿,行十一,名令怡,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病了一遭,一直不见好。您前些日子为我写的方子,真是好用,烦劳您看看,给我这孙女儿也写一个方子?”
薛令怡这时抬头看着这位叫做妙秋师父的僧尼。
这僧尼穿了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袍,倒是遮掩不住她模样的秀致,眉目间能看出几分美人的韵味来,可惜只可惜在一头秀发全无,面上又不点脂粉,看上去有些素淡憔悴。
薛令怡跟着祖母的话,向这妙秋师父行礼:“阿胭见过妙秋师父。”
妙秋这时候,缓缓向薛令怡伸出了手。
薛令怡头一次见到会有女子有这么一双糙砾的手。
薛家可称得上是大富大贵的人家,钟鸣鼎食,别说她这种嫡出姑娘会被好好伺候着,便是那些二等三等丫鬟,也没一个会有一双这么干枯苍老的手。
在看到妙秋的手之后,薛令怡又狐疑抬头瞧了眼妙秋的面容,看她这张脸,确确实实还尚在妙龄才是。
她以为这妙秋是要为她号脉,却不想妙秋两手放在了她的身侧,掐着她的身子,勒的薛令怡腰上有些紧。
薛令怡不解其意地皱眉。
很快妙秋便松开了手,对孟老太太说道:“姑娘这病,想要治好并非难事。”
孟老太太满意颔首:“不难便好,辛苦妙秋师父给写个方子了。”
妙秋点点头。
孟老太太召来了几个小丫鬟研磨,并把妙秋请到书案前。
薛令怡这时趴到桌沿儿边上,看着妙秋写字。
妙秋的字很是秀致好看。
薛令怡对别人写出来的这漂漂亮亮的字,有些眼馋。
她性子惫懒,练字用不了苦功夫,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
薛令怡很快被书案上另外一摞宣纸吸引过去了目光,宣纸被压在一方黑色的砚石下,纸上是密密麻麻的一些经文。
她瞧着上面那字比妙秋写的字还要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经文里头经常跳出来她不认识的一些生僻梵文,可是就算不认识,看那字体横平竖直、笔画舒展,当真是漂亮极了。
这时候乔老太太走近了薛令怡,看着薛令怡白皙可爱的侧脸,心里还是对这小孙女儿眼馋得不得了。
她笑着和薛令怡说道:“阿胭现在可是认字了?你瞧那些都是你祖母抄写的经文,你祖母是在求佛祖,让你的病早早好起来。”
孟老太太本来立在一旁看着妙秋写字,这会儿瞥了眼薛令怡那儿,她对乔老太太说道:“什么求她病好,是求我薛家子女康顺安定。”
乔老太太浑然没听见孟老太太的话一般,双手合十:“若是佛祖怜惜老身,愿给老身如阿胭一般冰雪聪明的小孙女,那老身愿日日抄写经文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