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病

金喜闻言,自是知道这位爷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当即也就住了嘴,他看着男人长身玉立,身姿翩翩,模样又温润柔和,京城中不知多少闺阁小姐早已芳心暗许了,只是这亭亭院内住着的这一位,仿佛并不吃这一套。

金喜暗自叹了口气,知道留德侯世子虽生得风流,只是并未与女子这般或者那般亲昵过,如此一来,这俘获美人儿倾慕一事,不知要有多难。他掀了掀眼皮,打起精神来,继续替苏鹤时打灯笼。

深夜寂静,只是人不能寐。亭亭院内烛火早已熄灭,想来姑娘早就歇下了。只给苏鹤时留下了这偌大的、空荡荡的苏府。

他眼睛盯着案上的文书,定定地,手中执着的笔在宣纸上的长时间停留,使墨迹在纸上晕染出深深的痕迹。等到苏鹤时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而后修长骨感的手将那张纸团了起来,扔到一旁,只觉得心烦。

不似白日时,长发规规矩矩地束起,这时已经尽数披散了下来,黑发自然垂在身后,长眉仿佛是画出来的,桃花眼儿皆是认真之色,薄唇嫣红,就如雪山上溜下来的妖儿,直等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便更像了几分。

苏鹤时从来不管过程如何,也不知道。在陆玉拂身上也是如此。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又怎么能轻易放手?

陆玉拂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那好像还是冬日,天寒地冻,就算包裹的再多也会被冻得直打颤,天下着大雪,如鹅毛。

她追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一直跑一直跑,口干舌燥,心肺似乎要被撕裂一样的痛,喉间亦有腥甜之感,她大口大口地呼着气,鞋袜已经湿了个彻彻底底。

梦中的陆玉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直到她追不动了,她脚下一软,跪倒在了雪地里。

雪凉,可好似心更凉。她眼圈儿泛红,眼泪含在眼圈里,就连心脏都在剧烈的痛。她甚至能感觉到在梦中的自己有多么难过。她看见自己已经歪在雪地里,一双已经冻得青紫的小手捂着胸口,呼吸困难。

不久,便看见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她能感觉到那人极其认真温柔地将人儿从雪地中抱了起来,眼神中充满怜爱,甚至温柔地将脸颊贴在她的脸上,陆玉拂觉得这人一定对自己喜欢极了,她凑上前去想去看清楚男人的面容。

等到她看清楚了,却被吓了一跳。

那男人同苏鹤时生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梦中的她极其依赖,而陆玉拂却是怕了,她想要走出梦境睁开眼睛,却不能自己,直到梦境消失,眼前一片漆黑。

她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觉得眼皮子沉重的很,不能如她所愿。她觉得自己身后的亵衣湿了一大片,黏黏腻腻地难受极了。甚至还能听见苏鹤时低沉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绝对是睡傻了,苏鹤时一大早上不去上朝,来她的院子里做什么?

“柳大夫,不知道陆姑娘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苏鹤时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么吓人,他捏着陆玉拂柔软无骨的小手,摩挲之间都能感受到姑娘身上不正常的温度,也因为这个他的眉皱的更紧。

屋子里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忽然他听见姑娘口中吐出的几句呓语,他赶忙俯下身子去听,却听不明白,只能替姑娘又掖了掖被子,想着多出些汗,好先将身上的高烧退了去,眼神中充满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