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京城巡捕、御林军、禁卫军各路人手,严阵以待。张军在城里、霍云在城外各自督军,吴建在狮子楼主持百席寿宴,喜迎致贺宾朋,静待隐于暗处的对头随时出手。
先是京城的朝堂同僚、近亲友朋,络绎而至。都是在京为官,碍于颜面,不会当众挟带过重礼物。只有那些京外官员,会比拼着用礼物表忠心,吴建虽在紧张中,也是不无期待地盼望着那些辎车的沉重车轮会滚滚而来。
眼见临近正午,京城里该来的都已经来了,外地来的没带厚礼的,也都差不多到了。
狮子楼外,街面上倒比早晨更安静了,恐怖中的袭击并未出现,期盼中的外地辎车全无影踪。
吴建一等再等,这日已过三杆,再晚就不像话了,只得先开席,只道那些辎车或会晚到,再开晚席就是了。
不想眼见着日渐西斜,街面上还无动静。
张军先觉得不对,将吴建叫到后面:“大人可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吴建不敢再瞒:“有些当来之人并未出现。”他说的,当然不只是歹徒。
张军明白,只问:“可举一二?我们马上去查。”
吴建道:“两湖按察司近得一上好的檀木观音像,计划进献给皇贵妃,以慰其心、助其得子,按理其内弟亲自护送,昨天就到京城了,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出现。”
若尚在路上还未进京,或因路上耽搁,但这已经到京城的,怎么可能过了正点还不出现?
张军叫龙虎旗继续在狮子堂守卫以免对方来攻,然后自己亲自带人去查,却发现那按察司的内弟被堵了嘴巴綑在床上,身边一纸,上书:
借官之便,贪赈灾善金一百万两,连本带利共计一百七十三万,一次收缴,两讫。
张军忙为其解绑,那人拜倒哭诉:“将军救我!我是两湖按察司刘浩大人下属、知事陈谋。承吴大人指点,刘大人特意去寻了这尊南海梓木观音,高有六尺、莲座如石盘,整块由梓木雕就,世所罕见、灵验无比,想着敬奉贵妃娘娘祈福求子。
因此物尊贵,怕引起奸人歹意、路上生事,刘大人一再提醒,务必小心掩藏行踪,所以这一路我都不表身份、不走官道,就怕有失。直到京城我才放下心来,只道明天就可进奉,我这差事也可以了了,晚上将观音像特意放到床旁我才安心睡下。
谁知睡到夜半,突然有两个蒙面人站在床前,把我弄醒捆了,搬走佛像,留下字条要我转交刘大人。请求将军务必帮我找回来,不然就算刘大人那边肯饶我,娘娘这边我也交不了差,只怕唯有一死而已!”
张军急道:“那观音像体形巨大,城中无法隐藏,只能偷运出城。马上去西门查看,是否有人运出城去!”
立即带人赶到西门,守卫报告:“并没有这样大形的木雕出过城。”
张军眼睛一转:“对方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地运出去,若想隐人耳目,也须是个大家伙。”
那卫兵立刻想起:“是了,今天早上还未封城时,有一户人家出殡,那棺材倒是足以放下这个。”
按约定,城外霍云的手下只在午时开宴后方才收口扣下所有出城之人,肯定不会注意到早上出城的普通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