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道:“这就是了!可曾注意他的去向?”
卫兵忙道:“向南去了。对方是牛拉车,估计走不远。”
张军喝道:“马上追!”
一行人全速追出了五里地,将近山区时,才在山脚下看到一辆破牛车,车上赫然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张军示意,手下人上前小心地撬开,只见棺材中放着一根一人高的粗木桩,上面钉着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张人脸,顶着几个字:
画得不像,这是贪官。
镇国公府。
吴建汇报:“经刑部追查,各路前来祝寿的,多在半途就被劫下,或偷或盗,只留一纸,上书诬告其人所贪数目,尾签两讫,云云。如刘大人这般一路小心隐藏行踪到达京城的,不过三路人马,均被对方在城中做下手脚,准备的贺礼搜寻不见,估计一早就送出城了。”
所以折腾了一个月,不仅白费了银子装备狮子楼大摆宴席,对手一个都没逮着,礼金也全部落空,肥了对手。
镇国公大怒!
这一回兴师动众,把御林军、禁卫军、甚至龙虎旗都惊动了一个遍,最后这般收场,让他有何面目面对一众君臣?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军:“张将军,你怎么看?”
张军瞄了吴建一眼,说:“国公不必动气。此事似乎是针对去年赈灾一事而来,与去年赈灾一事有关的要员无一幸免。但是,我将对方所留文字收归一处,却发现,受对方勒索的官员之众超乎想像,大到买卖官职、小到克扣饷银,均上陈其罪明细、下具惩罚数目,这一势态,与寻常江湖中人所谓‘惩恶扬善、不公则明、为民请命’大有不同,其布局之大、图谋之深,难以揣测。如今,我只有上禀皇帝,以求定夺。”
镇国公早知瞒不皇帝,他是皇帝的人,这一说辞倒不意外,只道:“这是当然。为人臣者,当为皇帝分忧,这事老夫既然插手,必要一查究竟,以备圣询。所以,张将军后续调查若有需要,老夫虽年迈,家门尚有一些可用之人,当全力配合将军。”
张军再三感谢,退出回宫去见皇帝。
镇国公马上对吴建道:“这张军虽然表面答应,却未松口与我方通气。你回去让秋英马上进宫见皇贵妃,无论如何,要皇帝将此案拔给刑部,这样由你来负责、张军只是提供支持,这样此事仍可全面掌握,以免成为把柄。”
明鉴殿上,皇帝正在看书,听张军汇报事情前后。
张军垂手而立,看着灯影下的皇帝只微皱了下眉头,并无表示,心中愈发忐忑。
皇帝虽然不过而立之年,青年的面孔上英气勃发,但或许是天子之尊,张军总觉得他的目光较常人敏锐,虽非精光外露,却总有一种摄人之威,仿佛不禁看着对方的人,而是将对方的心理念头、甚至身家上下,一并都一眼看穿,一瞥之间便断了生死一般,再沉稳之人都有如履薄冰之感。
果然,皇帝眉毛微皱,问:“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