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繁知道萧氏指的是什么,苦笑着承认:“君子可欺之以方,太子是个君子,臣赌了一把。”再说,这件事太子本就该知道,不说而已。
若云涯是心思狭隘的真小人,定会勃然大怒,而后宰了他;若云涯是伪君子笑面虎,面上不显,事后却定会想法子逮着他往死里折腾。可云涯偏偏是个君子,傲骨铮铮的,讲道理的君子——所以,云涯会看出他的决绝,说不定,为了趋利避害,还会帮忙促成他和弄月的婚事。
“太子是真君子,衬得你越发‘虚伪’。”萧氏再次冷笑,“明明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偏硬攀扯说弄月对你一片痴心。”
“若我说实话……您信么?”
萧氏当然不信,事实上,连萧若繁自己都不敢信,可偏偏就是如此——经此一难,生死边缘处,唯一铭刻于心的便是小公主那双冷冷清清的猫儿眼,被刺一剑,伤口疼竟还比不上心疼。
真是栽了,可到底是什么时候陷进去的,他却毫无头绪……大概是事太多了,不过二十二岁,刚刚及冠,却好似把一辈子都过完了,荣辱、善恶,真假难辨,纠缠不休。
过去的执念,想想看真可笑。“抱负”到了极致,难道要做到太皇太后这般?呵,他爹想做程婴,可差点往叛臣的路子上走栽歪了;他自认没这命、更没这心力,还是乖乖躲着罢,接下来的精气神儿,就留着陪那小公主玩儿罢,若有她,这辈子总不会孤单,说不准,是一辈子不得清净。
萧氏看他走神,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趁早躲出宫去,省的真的被一剑穿心。”
……这个么,不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太子已经“居心叵测”地通了消息给公主殿下。
大公主还被禁足着,再怎么掀也只能掀一个沁芳苑,可闹得灾一点都不小,乒乒乓乓的都快砸了房子。黛玉和蓝宜茜是捂着脑袋逃出来的,逃了老远,耳边还嗡嗡作响,对视皆是哭笑不得,背后更是冷汗涔涔。
黛玉后怕不已地叹气,边拿帕子轻拭鬓角边的细汗,蓝宜茜却直接拿手抹,又左右看看:“这好像是御花园,那里有个亭子,我们到那儿坐会儿吧。”
黛玉点了点头,正要过去,却忽听耳边一声:“林县主,贵妃娘娘有请。”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取自萧若繁批命诗后两句:此消彼长是天道,唯许西窗梦参商
此消彼长是天道:天道规则下,星月从来不能齐辉,必然是此消彼长,一个亮一个黯淡,一个做另一个的背景,所以萧若繁辞官才能求娶弄月
唯许西窗梦参商:化用“何当共剪西窗烛”,就算星月不能齐辉,也可以在一起嘛,一起倚着西窗,一起数天上的参宿和商宿
这是标准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弄月哭了:我真的不喜欢你,别自作多情啊!
萧若繁微笑:那你为什么救我?
弄月咬牙:我现在杀你,还来得及不?
萧若繁微笑:太晚了。乖,快到碗里来
云朔:朕发现,小辈儿的感情真是太难理解了,难道朕真的老了?
云华:因为你没谈过恋爱啊,纯情的娃子
云朔:=皿=!!
云朔长途电话:四哥,萧若繁过来说想娶弄月!
云征面无表情:出现幻觉就去吃药。
嘟……嘟……
皇帝陛下被挂电话了。
纯情的不止一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