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手术时是几岁？”他声音轻颤。

怀玉泽觑他一眼，自然而然地抽回眼神：“大概是十五年前，我六岁多……手术结束后，我的神智忽然也恢复清明了，这才开始记事。至于六岁以前的生活，脑海里一片混沌，我没有记忆可供叙说。”

十五年前……

仇臻的脑海里霎时间闪过一些片段。

在梦魇中，他每时每刻都在重复的那些凌乱破碎的画面，这么多年下来，记忆不仅没有模糊，沁满痛苦与鲜血，反而随时间流逝愈加刻骨铭心，

时间……对应得如此天丝无缝……

这是情报里不曾提过的细节，想必给他情报的合作者也不知道如此久远的过往。毕竟十五年前的贺成安刚刚二十岁，据说他出身贫寒，离现在家财万贯的商业巨子形象距离有如天堑之别。

巨大的寒意席卷全身，以至于让他全身都僵硬起来。

“阿泽……”仇臻张了张嘴，连自己都拿不定主要该如何开口，“你有想过，当年才初入社会的贺成安，为什么能负担得起如此高昂的医疗费支出吗？”

但怀玉泽避开他的视线，明显不愿多言。

这样的反应让仇臻心凉了半截。

“你不是说过，你有一个亲人在恒安市失踪……”倏然，他又想起什么，“你还带着那张照片吗？”

怀玉泽摇摇头，他眼底满是不解：“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些？一张照片而已，你也是，贺成安也是……反应格外剧烈。”

“但是，贺成安我还能理解……他一直在想着我姐姐，甚至把这种情感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就算给我治病，收养我，让我穿女装，把我当女孩子养……在爱着我的同时，也没有人比他更恨我。”

“……这些，都是贺成安告诉你的？”仇臻气得浑身颤抖。

当事人却比他要淡定得多。

“嗯，他当时情绪激动的情况下，说了很多以前一直隐瞒着的事情，比如我曾经有个姐姐。”怀玉泽指了指自己的侧脸，那里早就消去红肿，恢复白嫩光滑：“你来之前，我们刚刚为了照片的事大吵一架。我用‘怀巧巧’三个字去试探他的反应，然后……这就是他下意识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