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堂前燕 越山丘 1790 字 8个月前

二人经此一役,都精疲力竭,朱徽媞虽不似黎瑨般与虎相争,却较之黎瑨更心力交瘁,这一放松下来,难免昏昏欲睡。

黎瑨在这方面本十分纵着她,白日走走停停无数回也没有丝毫不耐,此时却硬将朱徽媞唤醒,执意立即离开此地。

朱徽媞有些不满,念在二人许是尚未脱险,却也无二话,即便已睡眼惺忪,还是随着黎瑨启程。

月如镜盘,林中水雾如烟雾飘渺,亦真亦幻,好像朱徽媞闲时翻过的志怪小说,鬼狐尚有情,小人莫嚣张。好像下一秒,便有鬼魅悄然现形。

黎瑨自腰后拔出一只精致小巧匕首,沉默片刻,递给她,语气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公主请割一截干净的衣物。”

朱徽媞此时已经明白黎瑨的要求绝不是无缘无故,她接过匕首,黎瑨一转身走到几步之外。朱徽媞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已经少有干净的地方,倒不是不在意,只是即使在意,也无可奈何,不如先放在一边。

她悄悄回头看黎瑨一眼,见他也背着身自顾自的在忙活什么,听到一声不了撕裂的声音,方才挑了一处干净的小衣割了下来,幸而是月白色与她外裙并无二致,否则真是没脸见人了。

朱徽媞转过身,黎瑨已经忙活完了,却还是背着她。朱徽媞走近黎瑨几步,“黎大人。”

黎瑨立即转身,朱徽媞将手中布料递过去,黎瑨并未接受,只就着朱徽媞的手查看片刻,点了点头,

朱徽媞这时已清醒许多,黎瑨将水壶递给她,“公主请喝些。”

朱徽媞并不渴,听了他的话,却还是接过去,还没凑到嘴边,一股酒气便扑面而来。这水壶并不是她日前用过的,里面装的竟是酒,朱徽媞由不得疑惑的看着他。

黎瑨一手习惯性的扶在刀柄上,另一只手正拿着一只形制相同的水壶,想是朱徽媞白日里用的那一只。“公主可闻见这里有一股腐腥味。”

哪里是现在,朱徽媞注意到的时候那淡淡的股腐腥味便一直未曾从她鼻尖散去。她顿时了然,“你的意思是说,瘴气。”

黎瑨面色略显凝重,看了看时辰,点头道,“不错,此时才过寅时,林中瘴气已有所消散,否则我等定无可能行至此处。天快亮了,需得快些离开此处,否则黎明时分,瘴气再酝酿起来,只怕是想走也来不及了。”

朱徽媞平日里倒也不是没喝过酒,只是也甚少饮用,黎瑨给她想来也不是什么好酒,不似她平日里和的那般柔和绵长。她没防备,径直灌了一口,辣的她眼泪差点又出来了。她忍了忍,将酒壶递给黎瑨时,他还正张口结舌的看着她,给她的豪迈惊得目瞪口呆。朱徽媞双颊微微泛红,也不知是被酒辣的还是羞的。

她将喝罢的酒壶递还他,黎瑨也灌了了两口,卸了水壶,在朱徽媞手中衣料上浇了些水。朱徽媞自已知是做什么用,不必他说,便绑住口鼻,呼吸间空气清新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