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巨蛇跟东东有关。
夏羽寒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这只漂亮的大蛇是汪浩带她的,那天汪浩故意把土拨鼠扔到考场中央,把东东惹毛了。
那时她在教室见到蛇,却不见东东,巨蛇盘在门楣上发出愤怒的嘶嘶声,彷佛等待猎物自投罗网,一张口就差点咬了汪浩。等到蛇消失了,东东才又出现。
蛇总不和东东一起行动,平常在学校也藏得很好,像在避开什么似的,假装互相没关系,又像他另外一个神秘分|身。
巨蛇的眼睛绿莹莹的,像亘古不灭的长明灯,宝蓝配黑的锁链纹很深邃,有种诡谲的黑暗之美,就是蛇身太大太粗了,视觉效果很震撼,任谁初见都会被吓一大跳。
其实这蛇很美,很配东东。
“它不是我哦。”东东赶紧强调。
“它当然不是你啊。”夏羽寒有点怀疑的睨他,“我是问……它是你的宠物吗?”
“哦,是我的,但不是宠物。”东东讪讪的说,“暴食蛇,回来。”
“给我回来。”
“回来工作。不要那么变态。你这样很丢脸。”
东东连唤三次,但巨蛇完全不理,宁可继续跟夏羽寒缠绵厮磨。
它听到主人的声音,只勉强转动眼珠一下,便伸出分岔的蛇信,继续舔夏羽寒大腿,伪装成一只纯粹的宠物,和夏羽寒玩得很开心,害东东更加心虚。
“唔,没办法,它叛变了。”东东无地自容的掩面,
“小冷,我……不、不是我。是它……它喜欢你。”
那就是【暴食的冷血王权】,苇婷的最后遗作。
你能骗人,也骗自己,唯独心不会说谎。苇婷那时说。
暴食蛇辉映著心,忠实反映出主人内心的渴望。
小冷,它喜欢你。
我的心喜欢你。
……
不、不能承认!死不承认!他弃养总行吧。
东东的脸颊又热又烫,他干脆转过头装作没看到,假装自己跟暴食蛇毫无关联。
夏羽寒摸摸巨蛇充满光泽的细鳞,不太确定问:
“……它喜欢我的气?”
不,不只,它渴求你的全部,从外到内,直至那|氵需|湿|幽深的最内里。
它很开心,开心你不怕它,不用道学家的角度批判它,不讨厌它。
它喜欢你,从身体到心灵,喜欢的胜过自己。
不、不说。
东东强抑过去抱她的冲动,硬是转身走远:
“小冷,如果是灵伤或思蛊,我等等帮你……如果不是,我给妳一些修行建议:
了解痛苦的本质,必须直视痛苦,把所有专注都集中在那点,仔细觉知,然后它就会慢慢消失。”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东东自己站得很远,几乎退到房间的墙角。
谈修行理论,永远比实际操作简单,其实此刻的他,根本无法直视夏羽寒。
初见的几次,夏羽寒总打他,见一次打一次,变脸抬手就打,打真的,连带壳的精装书都可以抄起来砸,毫不留情。
她说她最恨长得好看的轻薄男人,所有好看的男人与男性非人都是白切黑,都是骗女孩子的人渣,都该剁了祸根去喂狗。东东百口莫辩,他和夏羽寒拿著萤光笔,在图书馆桌上划了一条楚河汉界,约好谁也不碰谁,以安她的心。
他不敢轻易碰她开玩笑了。
东东知道自己模样好,带著侵略气质的邪美,放肆潇洒,却激起了夏羽寒的敌意。
因为长得太帅而被讨厌?太莫名其妙了,这也是东东人生的头一遭。天生丽质难自弃,要长丑一点没办法,但他收起一贯的促狭,安份守己乖乖等著。
等她开心时传讯给他,等她主动来找他,他一定会秒回她。虽然他每次滑开手机总是失落,什么也没等到。可是他还是等,等风起,等花开。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她那么讨厌男人靠近示好,又提防他。她永远都在戒备,更不愿靠近危险。
弁采女王问他,多久没被人打中过了。东东没回答。他没说,他心底藏著一个女孩,只要她想打,就随时可以打他。
被她打那么多次不冤。
此刻,夏羽寒半躺在床上,软语唤他:
“东东……我没办法专心,你先把它弄走好不好。”
夏羽寒被巨蛇缠得有点手忙脚乱,只好轻拍它安抚。
它摸起来滑凉却坚硬,它张开的颈子如一只杓子,化为优美的半弧。
她试著用双手环住粗大的蛇身,想把它抱起来,扔下床。
随著她的动作,东东忽然倒抽一口凉气:
“别。别这样。”
咦?怎么了吗?
“但我推不走它啊。”夏羽寒的纤手在蛇身来回滑动,滑了又滑,“你的蛇不给抱吗?”
东东忍不住抱著膝盖蹲下去,直接惨叫了。
“不,你别这样弄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羽寒用力掐住了蛇,前后试甩了几下,一脸疑惑的看著逃到房间角落的他。
奇怪,谁摸到你了啦?
作者有话要说:小冷:这蛇不给抱吗?那我用撸的,多撸几下。
东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