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一立一跪。
相距六尺,却如同千山万水,霜雪冰寒。
长孙家主一动不动看着她,隔了许久:“你不过还是为了家主之位,可是,琮儿不合适。便不是璟之,琮儿也不行。”
娶了鹿山侯的女儿,王家必然生怒,而世家之流也从来视鹿山侯府为不入流,没有王家的支持,靠长孙琮之自己,坐不上这个家主之位,更别提坐稳。
长孙夫人垂首神情漠然,不起身,也不回话。
夫妻二人想法早就大相径庭,谁也别想说服谁,与其争论那些无意义也无结果的东西,不如只关注眼前。
“起来吧。”长孙家主垂目看着眼前的妻子,很快目光移开,“你既是不愿,那就罢了。琮儿的婚事,你自个儿做主。可你当知晓,这样的事儿便是我也只能推拒一回。”
“妾身谢过老爷。琮儿也满十八了,等这阵风头过了,妾身就将他和采芝的婚事定下来。”
终于如愿,长孙夫人起身:“那妾身不打扰老爷了。”
施礼,款款而去。
出得院子,林嬷嬷已经侯在外头,朝院子望了一眼,靠近低声:“二公子处是一方砚台,小姐那儿送的是一副桌上插屏。是紫晴那丫头送过去的,小姐没让人进去,不过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夫人放心,夫人的话,小姐想必都记着呢。奴婢方才去的时候,小姐正同二公子说话,想是因着二公子在,小姐才没让人进去,也不算失礼。”
“琮儿在钰儿屋里?”长孙夫人问。
紫晴送东西已经好一会儿了,长孙夫人知道这两兄妹亲近,也时常来往,若是以往也只是笑笑欣慰,但此际却有些担心。
儿子不比女儿,女儿倒还能沉得住气,她也需要女儿帮忙传些话,所以才同女儿透了些,但儿子却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性子。
所以这桩婚事,从头到尾她都没在长孙琮之跟前露过一丝半点。
原本打算回院子,这下转了个方向,长孙夫人朝女儿的院子行去。
两兄妹正在下棋。
见得长孙夫人来,两人起身唤了一声“母亲”,长孙夫人朝棋盘上看了一眼,黑白不分上下,在下棋的天分上,两兄妹不分轩轾,都能只能算是中平。
而其他方面,长孙琮之也不算太出挑,性子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这是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突然降温,北方的亲们还好吗?我这里已经觉得好冷,手都是僵的,儿子还生病了,南方长大留下的后遗症——小家伙上大号一定要脱得光光的才拉得出来——咋说都改不了,简直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