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瘦瘦小小的,红通通的一团,江浸月皱了皱眉,控不住有些心疼。
短暂纠结了两秒,便快步走过去,扶起起被自己打伤的人。
手底下的人,少女的模样,却梳了个太太的头,每一根都被精心打理过的发丝眼下乱七八糟,刘海凌乱地盖住眼睛。段翎絮死死咬住嘴唇,被江浸月扶着坐起来,便向后挣开了她的手,剪水的眸子红光依在,却没有了那份嗜血的戾气,控诉似的瞪着她,满脸不情愿。
江浸月举双手告饶:“你是傻的吗?你用你分叉的头发梢稍微思考一下,我一个鬼跟他睡什么?……伤着没?”说着,摁着段翎絮的后脑勺往自己身前凑,要查看她的伤势。
段翎絮倔强地挣开:“我头发不分叉!”
江浸月:“是是是,我分叉,我分叉可以了吧?别闹,快让我看看伤着没有。”
段翎絮依旧不让她碰,垂下眼,眼皮下的瞳孔动了动:“你的死气呢,用死气伤的我,你自己不知道么?”
江浸月:“”嘿这还来劲儿了!
倘若是鬼气伤到的,伤口多多少少,一定会带上出手者的死气,而死气受控于主人,到时候主人操纵鬼气,无论是追踪还是给予更致命的伤害,全凭出手者的意思,但是同样的,强大的死气可以吞噬弱小者的死气,或者等着死气的量消耗殆尽。
无论是哪种,鬼与鬼之间的死气,定然是不相融的,凡是动用,皆会对被伤者造成一定量的额外损伤。
江浸月叹了口气,比了个手势,将周围连并沾染到段翎絮身上的鬼气,一同消散掉。
“好了吧?我错了,不该逗你的。”
“你!”段翎絮瞪她。都上手了,叫逗她?!
“不好!”
江浸月:“”难受,这可怎么哄?
等等,我为什么要哄?
江浸月突然‘顿悟’。她站起来,清清嗓子,语气陡然冷了下来:“那你坐着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朝林纵识走去。
边走边庆幸:幸好事先给林纵识下了沉睡的暗示。
江浸月蹲在矮榻边上,处理林纵识的勒痕,争取让他明天醒来,对今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段翎絮眨去眼中的酸涩,自嘲地笑了笑,她又一次没控制住自己,别人随随便便施舍颗甜枣,她就忍不住本性毕露。江浸月的背影消瘦挺拔,五步之遥的距离,却像隔着三千世界般,她区区一届孤魂野鬼,这人世都过不去,又怎么可能跨越这三千的世界。
喜欢的人就在那里,不远不近,触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