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

原本挺好看的,白净修长一脖子,此时却从中间横出个血杠儿来,当事人浑然不知,睡的依旧不省人事。

若是就这么留着,天一亮,出去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大少爷想不开,上吊自杀未遂。

想想那场景,还挺有画面感。

江浸月叹了口气,认命地给他处理这条杠子。

想她以前的日子,再看看的现在的日子,以前过的多自在啊,小酒壶一晃,乘着风,春天赏冰雪融化,秋天赏杨树毛子飘飘洒洒,高兴了去地府闹闹判官,不高兴了找清河干一架,哪像现在,一天到晚不是操心这个就是操心那个,好好一风华正茂的女鬼,愣是过成了柴米油盐的老妈子。

不是没感觉到钉在自己背上那幽怨的小眼神,只是她实在不想搭理。

搭理她干啥?成个亲而已,总不能还成出感情来了?

她又不是林纵识那个傻老帽儿,说什么成亲了就是责任,就得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最大程度照顾好对方。

“你是我老婆,只要你要,我有的,全部给你!”当时的林纵识如是道。

江浸月的反应趋于冷淡,她撇撇嘴,淡淡道:“知道了。”

让林纵识有种一腔热情喂了狗的感觉。

后来她跟段翎絮阴差阳错成了亲,除去最开始的愤怒,冷静下来之后,偶尔回想起这件事,毕竟这次属于设身处地了,她思考良久,叹了口气,要说负责任的话,大概,对段翎絮稍加宽容一些,然后就保护她不会被外界所伤吧。

再怎么不情愿,木已成舟,那就看开点,横竖离不了,少作点妖,大家都轻松。

她正胡思乱想地入神,突然感觉身后那人起来了。

江浸月动作一顿,冷眼看着段翎絮沉默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化作一团熟悉的血色烟雾,从窗口散了出去。

江浸月叹了口气。

段翎絮在赌气呢。

直觉告诉她,应该去哄哄,可是她没动,因为实在不知道哄什么。

总不能说:我错了,不该阻止你杀林纵识,你现在就去杀她吧,我不拦着你。

江浸月悲愤捂脸。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人家气的明明是她跟林纵识睡一起。

江浸月甩了甩头,估摸着这时候段翎絮应该回了她的小院子了,边放出死气去查看,一瞅,没人。

江浸月:“”心里咯嘣一下,把林纵识往榻子中间一扔,风风火火地就摔门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