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见惯生死,心中从来漠然不惊,可那一瞬却似经历了跌宕,他茫然四顾,极力隐忍那莫名而来的不安,喉结攒动几次才小心开口:“去哪里?”

她似漫不经心,却已是心意已决,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反而是收拾竹匣的声音,他身心俱慌,生怕自己现下一个错字一个错调便将她吓跑,沙哑开口:“你过来,我有要事与你说。”

迟疑的脚步声,清淡栀花香皆似点燃他所有的理智,俯身吻上那唇,死死的咬住那唇瓣,突破齿关,掠夺那所有的芳香,他像是久逢甘露的旅者顾不得所有,吸吮着这世上最好的甜美。

他还是将她吓到了,用内力挣脱枷锁,想要说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只挽留住一片裙角和自此空荡的心。

往事的一幕幕像刻入了他的心中,合上信筏,沈缜揉了揉眉心,再抬头时眼眸淡漠从容,挺拔孤高依旧。

秋猎将近,为保全这一世的南阳王府,他需得除掉襄王。

被送回女院已经有几日了,可明秀秀仍旧心有余悸,惊怕过后全是懊恼不安,佛说人各有命,可她的命委实坎坷了,危机之下杀人,已经让她惶恐了,却又被府中两位主子一同撞见,她如何心安,即便……即便那位将她从柴房放出来的二公子命人传话,从安横行犯事在先,不会追究于她,也命人守口如瓶,可她总是害怕

惶恐不安了几日,见四下确实无人谈起,明秀秀才稍稍松了口,才敢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苦笑,佛爷还算保佑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还是有好多不会罔顾真相的好人。

能够在这一次中保命,明秀秀心中对那位印象中温润儒雅的二公子心存感激,想着那位二公子身体向来不好,一向小气的明秀秀裁了攒了好久的银锭子,买了些顶好的棉花准备纳一副舒适柔软防湿的鞋垫子。

坐在小凳子上纳着鞋垫,明秀秀时不时指导着清茹做面。

清茹搅和着锅中的面,一会喜一会悲,心情不似大好,瞧着明秀秀头也不抬只顾着纳鞋垫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优越感油然而生,“三爷说过些日子会带我去逛庙会,我也正好想着拜拜佛求求子嗣什么的。”说到这里,清茹面颊一红,似自己虽然是个煮面的丫鬟但却早已名不副实。

将线剪断,端详了下自己纳的鞋垫,柔软舒适,尺寸也与内务院子取的二公子的尺寸相符,明秀秀满意点了点头,随即惋惜的看了眼剩下的一小撮棉花,继而眼睛一亮将棉花充到了自己前不久刚刚做好的香囊夹层里,充了棉花的香囊鼓鼓精致,里面新充的干栀花香气淡雅怡人。

瞧着傻丫头一眼不瞧自己,清茹收敛了自己一系列的羞涩娇嗔,轻哼一声坐到明秀秀身侧,正想淡淡训斥一番,看到那香囊眼眸一亮,伸手拿过,“这香囊好生别致,妹妹送我吧。”

闻了闻,花香清丽提人,清茹更是一喜,随即想到刚刚无人捧场,蹙眉回头:“妹妹,你别怪我多言,我这人就是直率,不像旁人说话那般弯弯道道的,我虽不懂得大道理,但我也知道什么人处在什么位置做什么样的事,用什么样的东西,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一个丫鬟不好带这香囊的,多招人眼啊,我是好意的你莫要多想,你日后莫要再用这香,与你现下不配的。”

看着清茹将香囊揣起,明秀秀笑了笑低头继续修剪自己新纳的鞋底,“好。”

清茹得了新玩意,开心的紧,也不顾再与明秀秀学什么做面了,说了好些自己日后去庙会的憧憬,明秀秀点头含笑,随即想到沈缜素不喜味道重的东西,蹙眉抬头想要提醒,然而余光一瞥却瞧见清茹臂弯处因着袖子滑落而露出的守宫砂。

满心不解的送清茹离开,明秀秀托腮坐在小凳子上,上一世沈缜与她时的模样当真不是个会忍的人啊,想来想去,明秀秀咬了咬唇,上一世沈缜对她冷淡但对她的身体却不然,她可不可以凭借这个去……去勾引他啊。

可她总要能见到他啊,他的院子从不许外人靠近的,她们这些下人也是不允许到前面的。

明秀秀撅了撅嘴,有些气馁,随即偏了偏头。

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