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守在虞家的还有一队人马,可有惊动?”男人出声问道。
“未曾,今日我们去时那些人似乎不在。”
“不在,真是天助我也。只是,两个孩子”男人思忖着,扫了眼躺在地上的虞锦衣和阿顽,蹲下身仔细端详着两人的长相。一个半张脸上盘踞着朱色胎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思索了阵,“都带回去,且要尽快。”
黑衣人点头领命,正要让身后的人将虞锦衣和阿顽装到麻袋中,外头突然传来什么动静。几人惊了惊,来得这么快?还没想好对策,就有人快步闯了进来,几人连忙拔出腰间的刀就迎了上去。
听着刀剑的声音,虞锦衣觉得心跳都急促了起来,她从被丢在地上时就醒了,一直没敢睁眼。见两边的人都只顾着迎战,悄悄往阿顽身边挪了挪,抬脚踢了踢阿顽的膝盖。刚才被砸在地上,背上都在疼着只有腿脚能用些力,好在阿顽很快转醒,一脸茫然地四处看了看,很快脸上闪过恐惧。
虞锦衣也怕,但好歹是多活了一世的,壮着胆子小声道,“嘘,别说话,看到最里面那个洞口了没,往那边慢慢爬。”
她刚才看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从里面的洞口爬过去应该能通到后山青藤书院的方向了。说着,抬脚将阿顽往里面踢了踢,背上冒着冷汗小心翼翼地也往里面挪,却没想到阿顽只看着她咬唇没说话。她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别发愣啊,你倒是爬啊。”
话音刚落,忽然有人进了洞口,一柄长刀就往自己身上招呼着。她吓得紧闭眸子,身上忽然多了重量,阿顽笨拙的声音在她耳边,“阿姮,不怕。”
没感受到疼痛,接着便是刀剑相交的声音,有粘稠滴在她手上。明明洞中人还在交手,她却再也听不在其他的声音,阿顽还趴在她的身上,口齿不清地说着阿姮不怕鼻尖忽然酸涩,伸手摸了摸阿顽的背后阿顽猛地颤抖咬着唇,终于忍不住说了句疼。
她心跳如鼓,是真的怕了,叫了声阿顽再也说不出别的。那两人直接在山洞内交手,她看着阿顽,动也不敢动,阿顽想要伸手抹开她的泪珠却发现一动就是撕扯的剧痛,只好小心翼翼却又无甚气力道,“阿姮,不哭。”
她咬唇不语,看了看一旁交手的两人。眼见拿长刀的那人已占了上风,虞锦衣咬咬牙从阿顽身下爬出来,猛地冲向那人,那人一时猝不及防被撞得挪了几步,大概是想着既然不能将虞锦衣和阿顽带到主子面前那就两人的命都不留了,拔刀就要砍过来。趁着这个空隙,另一人连忙动手,长剑直直从后插到他的心口处。
砰的一声长刀落在地上,虞锦衣彻底腿软,好在那人已经没有气息地倒在了一边。整个人跌在地上,虞锦衣这才发现自己手都在抖着,呼吸急促。阿顽已经彻底没了声音,她赶紧爬过去心中是压制不住的恐惧,“阿顽,快醒醒,你不许不许睡同阿姮说说话,你”
“老三,赶紧带上人就走啊,等会儿他们就要来了。”洞外似乎也平静了下来,拿剑的人看着虞锦衣与阿顽咬咬牙抱起趴在地上的阿顽就要走,刚要起身衣角就被人紧紧攥住,眼中泪水浸湿的小姑娘小心翼翼问出了声,“你们会救活阿顽的是不是”
他怔住,手还在捂着少年的伤处,方才这个小姑娘冲过来的模样像是不要命了,心软了软,有些迟疑还是点了点头,“竭尽所能。”
攥住衣角的手逐渐松开,他在洞外人的催促声中疾步走了出去。
身边还躺着刚才的尸体,洞内清寒的月光,鼻尖似乎还有刚才的血腥味。她不知道自己呆呆坐了多久,外面很快有人举着火把进来,为首的上林县的捕头徐三步还有满脸都是担心的虞越。虞越一看到洞内的景象心都碎了,连忙过去抱住呆坐在一旁不说话的虞锦衣,“阿姮,爹来了爹来了,不怕”
目光触及在虞锦衣身上和受伤有些骇人的血迹,三十多岁的男人瞬间鼻尖酸涩,“可有伤到了哪里?”
有些慌乱地检查着她身上可有伤口,方才阿顽低声说着阿姮不怕的样子忽然出现在脑中,虞锦衣彻底崩不住揪着虞父的前襟有些发抖,“不是我的血,是阿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