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一事

街坊谁不为二婶子可惜,这一过就是十来年

“那咱可说好了,这状子我来给你写,明儿你就击鼓送到县衙。”虞父嘱咐道,这下虞锦衣彻底想起了,前世似乎也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那时她年纪小就不怎么有印象,可在她的记忆里二婶子似乎一直是陈贵儿的妻。

二婶子一听他就安心了,就在堂屋里坐着等他。

虞锦衣想了想,抱着旧书走了半路正好看到县令家送李诺到学堂的轿子,坏了,这上林县天高皇帝远又是穷乡僻壤的,就连她爹那样的状师写的状子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最后结果还不是单凭县令那一记惊堂木。

可这李诺他爹李成却是个记仇的,二婶子在多年前让他被全县人笑话,她虞家又与李家是世家,这两件事交叠在一起估计也是当年二婶子没与陈贵儿合离成功的原因。

其实说是和离,不过是换个好听的说法儿。他们这种地方哪有和离这种事儿,在他们看来都是大逆不道,也就她爹被她娘调教的一副君子做派。

撒腿就要往回跑,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都摔在雪地上,不疼,只是手按在雪上冷得要命!怀中旧书滑得老远,忍不住惊呼一声,奈何身上裹得太厚实刚站起就又不利索地滑了下去,来来回回折腾着,虞锦衣索性就直接坐在地上缓一会儿。

搓着手正准备继续再努力一番,一只白嫩嫩的手就伸在了她眼前。

李诺皱着眉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有些像当年会试前一晚她二人在国子监,盈盈月光下他也是皱着眉头握手成拳,“虞禁,明日别让我失望。”

虞禁是她为自己起的硬气些的名字,其实两人交集不深,不过是在一个穷乡僻壤里唯二考入国子监的。

那个时候她娘还在

鼻头忽然酸涩起来,咬着唇没说话。

“虞锦衣?李诺?你们在这儿干嘛呢?”陈甲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反常态地主动跟两个人打招呼,见虞锦衣泪眼婆娑地坐下地上嘿嘿笑两声把她拉起来,“再晚夫子就要骂人了。”

李诺收回手,转身就上了轿子。

虞锦衣也没说话,一一拾起地上的旧书抱在怀里就往反方向走去。倒是陈甲岩忽然拉住她,“你走错了,学堂在那边!”

陈甲岩忙拉住她的袖子,挠了挠脑袋,试探地问道:“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答应什么?”虞锦衣疑惑。

陈甲岩忽然停住,一只黝黑的手指着她抖了半天,“我昨天给你扔的纸条你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