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暑月蝉鸣时 长玉 1675 字 10个月前

屋子里开始闷热起来,这种闷热让我心中刚刚遗忘的焦灼和恐惧又渐渐滋生。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因为那种砂砾击打窗口遮阳板的声音逐渐稀疏起来。

两种混杂的脚步声在门口短暂停顿了一下,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了门帘的晃动。女医师该是和一位男人进来了,他们绕到我的床边坐了下来。终于,我看清楚了,女医师的旁边坐的是一位老男人,老男人大约六十多岁,穿着医师服,戴一副老花镜,稀疏卷曲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两边,留下了整个光洁锃亮的头顶。

根据我的经验,男人的这种外形一般暗示着他在专业上的权威。

你是哪个单位的?

男人推了推老花镜,以一种缓慢而又嘶哑的男中音问道。凭心而论,我不喜欢这种具有鼻腔共鸣的声音,这种自带音箱的声音让人听着费劲。

我在心里琢磨,怎么?检查身体还要顺带查一查我的户口?我的户口可不归你们管。由于我对美女医师的印象已经发生了些许改变,尽管我不太情愿,但还是回答了他。

我是市教育局的,是单位定点安排到你们院体检的。

我回答的时候没有看着他,而是眼睛望着天花板的,我觉得我得把我的不满表露出来。

哦!那咱们算得上一家人,文卫是一家嘛!男人偏过脑袋看看女医师,似乎想要得到她的赞同。

我几乎就已经确定我的身体一定出现了状况。因为我能辨别出来,他们现在是在故意转换话题让我放松自己。

突然,从窗外传来了马达的尖厉啸叫声,我身边的那台b超机“嘟”地一声亮了,几乎同时,天花板上耀眼的灯光刺得我闭上了眼睛。

电力恢复了,是医院自己发的电。

你再坚持一下,我给你再好好看看。

男人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开始转换角度进行准备了。

旁边的女医师也站起来,她按了一下操作台下的按钮,就过来给我重新涂上了那种粘滑的液体,我当初的那些龌龊思绪早已灰飞烟灭。我用眼睛的余光瞟向男人(在这里,我想声明一下,由于我是躺在那张铁床上的,眼睛的正上方是天花板,所以看旁边的任何东西都只能用余光了。)。现在,男人已不再看着我,他回过头去,把老花镜扶正,就目不转睛地盯着b超机屏幕了。

男人握着探头的手开始在我身体上熟练地滑动起来了。他娴熟的动作是如此轻盈,就像水鸟掠过水面。是的,我的判断是不会错的,他一定是位老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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