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推开了病房门,在门缝里探头探脑的侦查了一会,发现并无任何异常现象后才敛去方才还清晰的写着“老子不爽”四个大字的表情,满面春风的走了进去,“我回来了,这楼道里冷的,大夏天的都透心凉了,您老彻底清醒了没?”
终于从复读机进化为了脑残少年的林东阳红着脸点了点头,目光飞快的落到余杭身上,然后又快速移开。
余杭:“得,好歹是个人了。”
他朝司钧笑笑,客套话张嘴就来:“太谢谢司先生了,看来还是你有方法,我刚出去几分钟啊,你这就把受了惊的鹌鹑安抚成呆头鹅了”
空气寂静了两秒。
余杭额上有了几滴冷汗流下:“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他朝林东阳说:“我不是说你是鹅,我就是说你呆,不是,你不呆行我还是闭嘴吧”
司钧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终于把脸皮厚如城墙的余杭给盯毛了。
“怎,怎么了?”余杭的声音都带着颤,他也没说别的啊。
司钧的眼睛一直都是深邃不起波澜的,微微上扬的眼尾更是为他的这份平静加了几分不近人情。不过就在此刻,余杭居然在司钧的眼里看到了些别的什么,不过只来得及闪烁了一下,就又重新被司钧敛在漆黑之后了,“喻柏舟还没有拍完戏吗?”
余杭手握着手机,愣了半天才说:“啊,刚打完电话,他说马上了。”
司钧看了眼余杭紧攥在手心里的手机,点点头,道了句:“谢谢。”
余杭有点蒙,他本以为司钧会继续跟他聊些别的,或者是问问喻柏舟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可是两者都没有发生。
司钧在有如晴天下暴雨似的问完那一句话之后就又恢复成了墙角的冰箱,除了源源不断的向外制冷之外就再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了,房间里仿佛又重新剩下了余杭和林东阳两个人。
再一次感受到了“寂静无声”,“天地之间仅剩他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等一系列有关于寂寞痛苦的余杭,只能被逼无奈慌不择路的将求救之手再次伸到了林东阳身上。
大脑许久都没运转过的他居然又一次的将他在过去的半个小时内一直挂在嘴边,已经快要成为他终身梦魇的那句话吐了出去:“你为什么会去四丰林”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放出了什么样的逆天豪言的余杭在电光火石之间背上的冷汗就已经渗透了衣服,他立刻慌张的摆手,条件反射一样的将罪恶的魔爪伸向了床上的棉被,如临大敌的打算着只要听到林东阳口中的“我”字,他就干净利落的把棉被塞他嘴里。
“有人叫我去。”林东阳居然说出了不一样的回答。
余杭已经伸到半路的手在半空中踩了个急刹,然后难以置信的掏掏耳朵,“你说什么?”
林东阳像个鸵鸟一样的将脸埋在手心里,闷闷的回答道:“有人叫我去的,我只能听见声音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一直在我耳边给我指路然后,然后我就没有意识了”
余杭放下了手中的棉被一角,紧皱起了眉头:“谁?谁让你去的?”
林东阳在听见他这句话后,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双臂环抱着自己的头,呼吸的犹如个破了风箱一样,大口的喘息着,额上的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