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家公司里,陆淮晟有绝对的权利去无条件否决一些项目,但他从来没有那样做过。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破例。
一想到这里,审核经理都快要哭出来了。
陆淮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经理是从底层干起来的,今年才三十多岁,不知道他和陆康之间的恩怨也正常,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但过早地给一个看起来很“诱人”的项目下合格章,就是他工作的失误了。莫名耽误了半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在这一点上,陆淮晟要给予他相应的惩罚。
最后,陆淮晟对经理说,“下次注意。”
经理连连称是,道歉的话一股脑儿全都倒了出来。
陆淮晟摆摆手。他不需要道歉,除了心情差点,他没有任何损失。
回到办公室,陆淮晟没有立即投入工作。连续两天连轴转的日子令他有些许疲惫,若放在以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陆淮晟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累的,在集团工作才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现在,心里有了牵挂后,陆淮晟觉得这些繁琐的工作真心有些碍眼。
也许自己需要休息一阵子,陆淮晟想,彻底抛开工作,带着安易外出度假。不需要太长时间,最多一周,应该能为他洗去身上所有的疲惫情绪。
离开安易已经两天了,除了医生的定时汇报,他没空出时间来与安易通话。这是他们之间断开联系最长的一段时间,意识到这一点的陆淮晟觉得颇有些不习惯。
他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别院的电话。
是原姨接的。她也被接到别院去,照顾安易的生活起居。有熟悉的人在,更有利于安易的恢复。
原姨的声音有些吞吐,说,“安先生一切都好,只是……”
她一停顿,陆淮晟心里就咯噔一下,压低了声音问,“怎么?”
原姨苦笑了一下,道,“安先生这两天总是发呆,问他他也不说,不知道是不是想您了,看起来精神也不是很好。”
陆淮晟皱皱眉,心里的大石头一直悬着,没有因为原姨的话而放心下来。
他可不记得安易最近有发呆的习惯。
“他在睡吗?叫他来接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杂音,不一会儿,电话再次被接起来。
安易声音闷闷的,老老实实道,“你、你好。”
“怎么又结巴了?”陆淮晟问,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
安易没有回话。原姨说得对,他这情绪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陆淮晟等了会儿,没听见他说话,只能问,“想我了吗?”
“想……”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淮晟总觉得他这个字答得十分机械,像是条件反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