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洛城开始飘起绵绵细雨,文容媛打着伞、踩着水洼,先是穿梭在市集内,后来拐进了小巷,最终在酒楼前边停了下来。
她与洛琹瀚相约在悦安楼的雅间。上回金乡楼人多口杂,想想还是僻静的地方更为稳妥些,虽然秦衷可能也有想到这点。
大半个月不见,洛琹瀚的病早就痊愈了,正精神奕奕地站在门口等她。
依照往例,慷慨的他点了满满一桌吃不完的酒菜,她却发现平常洛琹瀚喜欢的冰镇酸梅汤不在上面,凉水也被换成了热茶。
“在下的病还需静养一阵。”见文容媛困惑的神情,他倒是主动笑着解释了句,“大夫嘱咐,这段时间不得碰冰凉之物。”
“既是如此,公子保重身体啊。”她应道。
“会的。”
然后文容媛也不知要和他说些什么了。
说真的,她有些忐忑。
至于洛琹瀚……文容媛思考了许久,还是没想起他的下场为何,甚至根本想不起有侯府二公子这个人。
前世,在父亲的严格禁止以及洛侯一向低调的作风下,她似乎从没听过有关他的消息。
……文容媛只希望洛琹瀚好好待在侯府,别出来自投罗网,谅秦衷也不可能拿他怎么样,也不必花心思救他。
而此时,文容媛烦恼的对象倒是如平常一般轻松地与她闲谈。只不过洛琹瀚说的大多是别人的事情,鮮少谈到自己府上的父亲及兄长。
“郡主近来可好?”他朝她眨眨眼,摇了摇手里的团扇。
洛琹瀚几乎每次见面都会问她秦琛安好与否,写信的时候也会在最后加上这么一笔。
“之前都和你说了啊,母亲现在当真挺好的,不再成日关在佛堂清修了。”文容媛不禁笑了起来,随口调侃道,“你缘何这么关心家母?莫不是……想她收你当干儿子吧?”
然而,她的无心之言却让洛琹瀚愣怔了一瞬,半晌才答道:“呃,就是……随口问问。”
“那令尊呢,他真的没有要回官场的意思么?据说你们从前也是人才辈出的士族,如此归隐却是可惜了。”见他如此,文容媛只得换了个话题,“现在时局混乱,洛侯德高望重足以服众,也不至于让宗亲的气焰压过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