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仰着脸回答:“还不饿,中午李大娘熬的地瓜糊糊,还吃了一碟子羊肚儿,娘你饿了吗?”
曹闻婷笑呵呵的说:“娘饿了,娘从鑫月楼买好吃的了,你不饿就别吃了啊!”
猛子一听不愿意了,扒着曹闻婷的胳膊撒娇:“不行不行,我要吃!”,跟着曹闻婷久了,他的语言习惯也慢慢受曹闻婷影响。
“中午卖柴的来的,背了两担柴过来,俺把钱给他了。”李秀英说,她先进厨房把锅坐到灶上热着,才进堂屋把食盒端到炕上的矮桌上,然后从炕上的叠在墙边的棉被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交给曹闻婷。
“行,知道了。”曹闻婷早晨留了两个银角钱在家里,跟李秀英说好了会让街上卖柴的送两担柴到过来。现在还没有蜂窝煤,大富人家烧煤,中等人家买柴烧,贫苦人家烧秸秆和枯树枝子。
曹闻婷跟猛子在炕上吃了下午饭,李秀英带着小娥在厨房灶台上吃的。因为曹闻婷发现她一厢情愿搞平等,似乎只能让她舒服了,李秀英和小娥根本不敢伸筷子,吃的很少不说还战战兢兢的。曹闻婷也不搞平等那套了,更不能跟李秀英娘俩讲什么人人平等的大道理,再这样下去就是折腾人了,于是只能搞分餐,都吃得舒心。
饭后,曹闻婷跟李秀英商量,问她能不能在家里长做,一个月三百五十个铜板,包三餐。李秀英激动的应下了,说好从十五号开始算起,每月十五给发工钱。
等一切谈妥,曹闻婷才说出重点:“李大姐,明儿一早我得出门办个事儿,很可能夜里回不来,得到后天早晨才回来,你明晚上能不能在家陪着孩子住一宿,这个另给你算工钱。”
李秀英沉默了片刻,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俺是马二勇的老邻居,不怕夫人笑话俺,俺婆婆怕是不让俺在外面过夜的......”
曹闻婷吃了一惊,以为李秀英跟自己一样是孤儿寡母,没想到头上还有个婆婆,不知道为什么不把孩子交给婆婆带。
许是曹闻婷的表情太明显,李秀英解释道:“俺婆婆白天在俺大伯子家给看孩子,晚上回俺家跟俺一块睡......如果东家能去俺家跟俺婆婆说一声,俺婆婆......算了,夫人还是别去了,她说话难听的很.......”说着就快要落下泪来,又羞愧的说:“太对不住了,俺帮不了夫人.......”
曹闻婷也不能强迫人家,曹闻婷知道这个年代如果丈夫出远门,婆婆会跟媳妇一块睡,就是看着她的意思,也避免了人说出闲话。但像李秀英这样丧了夫的,婆婆还这么捏着的,这婆婆着实霸道不讲理了。
曹闻婷也没信息说服这么一个霸道婆婆,徒惹麻烦事。只能嘱咐李秀英明天早点来,晚上晚点走。让两个孩子自己留在家,曹闻婷着实感觉自己失职。
晚上临睡前,跟猛子说了要出去办事,明晚上不能回家了,猛子或是到了新环境,有些害怕,一直嘱咐曹闻婷:“娘,你一定早点回来啊。”
曹闻婷愧疚的保证:“一大早就回来,李大娘明儿一早就来,晚上你早早睡,我让她把门从外面锁上,等早上你一睁眼,娘就到家了!”
第二天,曹闻婷起了个大早,留了卖菜的钱在桌子上,就去车马行跟马大勇汇合。天还蒙蒙亮,倒春寒凉的很,曹闻婷棉袄棉裤全副武装,从空间找了把折叠水果刀揣在怀里,拿了高筋馒头和咸菜用油纸包了装了一个小包袱,临走时还用布包了点灶灰带上。在路上早餐铺吃了早餐,还买了油条和熟鸡蛋装进包袱里。
马大勇已经牵着驴车在等曹闻婷,曹闻婷有些不好意思,曹闻婷忙问他吃了吗,马大勇点点头,说:“先上路,一来一回就是一天一夜。”
驴车摇摇晃晃出了永安县城,一路往南走,曹闻婷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记路,等到了铃铛山脚下,都已经是大中午。马大勇没着急进山,而是拉了驴绳,停了车。
“先让驴子歇一歇,吃点料。咱们也歇歇,吃个饭。”马大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