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坤讪笑,“我做了什么值得误会的事么,为什么这么问?”
“所有这些明示的、暗示的,再明显不过。”杜七月支支吾吾的,突然就没了底气,也是觉得自己太过鲁莽,鲁莽到连台阶都不留给自己。
“我只是留下来吃顿便饭而已。”
七月紧皱眉头,看着一脸正经的程坤。
阁楼上的鸽子陆续回巢,躁动不安的情绪穿过门廊。有日光在老钟上摔碎了,像是从未完整过一样,破碎得心安理得。
“毕竟我们才刚认识不多久。”程坤点了根烟。
“我姥年纪大了,呼吸道不怎么好。”
“抱歉。”程坤灭了烟,坐得离七月更近了。
“我讨厌烟味。”七月甚至没有去看程坤一眼。
“你不会是认真了吧?”
“人生短暂,能认真地机会并不多。”
“越认真得到的东西,失去时越痛苦不堪,何况现在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有些事情尘埃落定后便不再有意义,从来都是这样,不是吗?”
“你是说?”
“你想得没错,新鲜,每一天都新鲜,这很刺激!”
“你把我定义成了危险品,我可不想从da麻那里找到我的祖宗。”
“谁知道呢?”
七月大笑,狠狠地推了程坤。
光线开始从大堂内退了出去,轻巧无声。秒针跳动一格,光小一圈。岁月从来不想惊扰任何人,它在消逝的时候趴得很低。
2015年3月17日周二晚,风从辽阔的平原上退回海洋。
一处静谧,另一处寂寥。
静谧。
红瓦盖着柠檬黄的瓷砖,栖身珍珠草的密林里,月亮和星星让一切都浪漫起来。标致的将军楼里,光线有些昏黄。外婆家从来不用刺眼的灯。
“姥,你的手艺真棒!这肘子简直绝了!”程坤称赞。
“哎哎哎,你可住嘴巴,谁是你姥!”七月白了他一眼。
“你说了又不算,姥你说对不对。”
“月子!你住嘴吧。”外婆说。
“七月,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得,我可告你,我也曾跟你一样嘴贱过一次,结果现在还会做噩梦。”
“什么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