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除了冷便是大,大得肆无忌惮。外婆家的将军楼,透过交错的树叉若隐若现。
七月享受这段路,这是这座城市中唯一没有被沥青覆盖的泥土路。
两侧是开得正旺的樱花,右边是挂了小绿绒的白桦林,迎着风骚动不安,如同王凡的心,深沉的低吟着
进了小路,风更大了,左侧过了樱花树便是铁青的湖水,带来更凄冷的风。
七月红棕色的皮鞋踏在青色的麦蒿草上,结出的暖黄色小花挑战着劲风,偶尔骚一下七月因挽起裤脚而luo露的脚踝。
一阵大风吹过,簌簌下落的粉色花瓣或跌进湖里,或狼狈而逃撞在七月的脸上。
她紧了紧外套,“今年的倒春寒真冷够劲了。”
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裤子,跟裸在风中差不多,七月索性撑起了黑色的雨伞护住腿部。
怪异的举止令王凡眉头一紧,好奇的跟随着。
风依旧吹着,花瓣依旧如故的四下纷飞。
王凡依旧尾随着七月。
那明明是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两人却仿若一前一后走了漫漫几个世纪。
七月猛得一个转身,王凡被吓一跳,只能是呆呆立在原地,尴尬着,不知所措着。
花瓣落得更加不自在起来。
王凡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景,一个人,一滩落花,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在北风中蔓延。
谁也不想也开口,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跟踪我干嘛。”七月支吾着,虽故作镇定状,微微抽动的眉毛却也将她的心虚与紧张暴露地一览无余。
“今天上午的事情。”王凡的回答依旧简单,简单得叫七月恨不得转身走掉,或是破口大骂。
七月端详着眼前的王凡。额前的头发整齐的立着,临风不乱。他的发际线并不很高,恰到好处地空出一张英俊的脸。棱角分明的脸庞里透出一股傲气与冷峻。他的眸子深邃而澄澈,眼眶有几丝红,是愤怒与不甘的红。
“我的事……”七月思索再三后,索性装傻充愣起来。
“你的事也不全由你做主。”王凡打断了七月的话。
七月吞了下口水,没了言语。
“为什么那样做?”王凡质问。那么轻巧,那么不经意。仿佛答案,并不是目的。
“那么,目的是什么?是要我矢口否认我跟程坤的关系已经到了暧昧不清的地步?还是我要对眼前这个固执偏颇的人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恰恰是你。这太荒谬。”七月想。
“我并不觉得,我一定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必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