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轻咳一声,挥着从廊下顺出来的扫帚轻敲了一下芦花的鸡屁股,“去,把你啄我三哥时的劲拿出来!”
芦花高傲地顶着红灿灿的鸡冠,对阿灵的话不为所动,甚至连死盯着祁景曜的鸡眼都不曾斜视一下。
阿灵也不生气,转过身子又去看黑毛,然而两只东西,难得一致地表现出对祁景曜的敌意。
摇了摇头,阿灵一扫帚挥散两只趾高气昂的东西,然后挪着石凳离祁景曜近些。
祁景曜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她能挪动那么重的东西,毕竟连他都能抱起了,她做什么估计他都不会惊讶。
暮色渐渐落下,寺里灯火渐渐起来。
后院,阿灵趴在渐带凉意的石桌上,听祁景曜侃侃而谈地同她讲天文,地理。
神采奕奕,满腹书华的模样让阿灵很是喜欢,越是喜欢越想想打断。
“你会种树吗?”
一句话问倒了祁景曜,于是阿灵很是得意地坐直了小身板,如数家珍地一一同他道出,“树也是有生命的,它靠根毛涉水,往枝叶运输......”
女孩特有的稚嫩声音清脆地在院内响起。
末了,阿灵拿着不知从哪顺来的小树苗,拉着祁景曜在好大一片地上除“草”刨坑。
路过的小僧人哀怨地看着二人及二人脚下的青菜,默念道,“造孽呀!这个冬天怕是只能吃树叶了......”
院内的榕树下,栖息着一只哀怨环身的芦花鸡,它不久前的盟友正击鼓般啄着它身后的榕树,喉中发出悦耳地鸣声,恬不知耻地向着一旁体羽光亮的同类示爱。
就在几个时辰前,它们一起被小主人从石凳扫下来,共同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然后黑毛就招来了漂亮的同类。
芦花抑郁地低“喔”了一声,撑起两只鸡爪,向着井边走去,想去慰藉一下东施效颦过后嘶哑地公鸡嗓。
落满枝叶的枯井等着给它一个失望的惊喜。
......
再来是中秋,赵夫人念着中秋佳节便同大师商量着,没让阿灵再去寺里。
晚上宫中设宴,阿灵同母亲一起出席,又见到了她雍容华贵的姑母赵淑容。
宴上,翠玉明档,鲛绡参差,宫妃无不是如花似玉的模样,朱钗玉簪满头,素珠翡翠满耳。
然而阿灵还是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姑母,明黄色贵妃服,同佩着珍珠项链,簪珥,却是坐在皇上的右手,无比尊贵。
七殿下祁倾霖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小小年纪却很是沉着稳重。
人人皆知皇后已经病居一年多,深入简出,这样人多声乱的宴席自然也是没出现,现如今宫中大小适宜皆由贵妃娘娘主持,倒是比皇后更像皇后。
正值壮年的皇帝很是喜欢这般热闹升腾的宴席,臣子宫妃敬的酒一杯杯下肚,看着满殿的女眷男客开始乱点鸳鸯。
两耳放空,阿灵很是随性地动着桌上的佳肴,脑子里却又在想下月的十五了,未曾注意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目向她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