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三爷的话,当晚是给举子们送炭,下人们都随身带着火折子,想必是谁的火折子掉了,引燃了那些红罗炭。”
“嗯。”陆横点点头,“红罗炭易燃,火折子见风烧起来也不足为奇。”
“正是这样,实在也是巧合。”
陆横想了想道:“张大人先去吧,我再看看其他卷宗。”
张谦想了想,挥手摒退左右,笑着凑到陆横跟前,低声道:“三爷何必耽误时间,有什么事交待下官也是一样的。”
欲盖弥彰的事做一天两天是可以的,天天做,且不说效果如何,张谦料想陆横是坚持不下来的。
陆横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张谦的肩膀:“张大人真是玲珑心窍,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说着指了指身后桌案上的卷宗,笑道:“请张大人帮忙整理一番,今儿晚上派人送来署衙即可。”
张谦点头:“三爷放心,下官这就叫人来办。”
“不,张大人请亲自来做,别人我可不放心。”陆横笑的没心没肺,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噎死,“东厂可不是什么猫儿狗儿的人情都接的,张大人心里要有个成算。”
张谦愣了一瞬,立刻会意,连连点头:“三爷放心,下官省得的。”
陆横也不管他是真的这么识趣还是装的乖顺,反正他不在乎。
一路刑部,翎儿已经在外面候着,见了他出来便凑过去道:“有人瞧见小姐带了一队人出城,那沈醉也追着去了。”
陆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缓缓飘来的一片云彩,抿了抿唇翻身上马。
“你回署衙去,我还有事。”
“爷!”翎儿追了过去,拉着陆横马上的缰绳道,“爷不会是想去?”
陆横心里着急,皱眉盯着翎儿一言不发。
翎儿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道:“爷,那姓沈的来历绝不简单,您不可冲动!”
陆横一拨马头,缰绳从翎儿手里滑了出来,他淡淡地道:“我去趟贡院,你以为什么?”
翎儿一滞,赶紧躬身道:“是,属下僭越了,爷莫怪。”
“去吧,什么时候督主回来了,找人速报我知。”
“是。”
翎儿应了一声,再抬头便见陆横早已绝尘而去。
陆横自然不会追着冉凤去天津,他眼前有迫在眉睫的事要做。
两年前在贡院库房,红罗炭遇了明火,引燃了旁边房间里存放的纸张,才会叫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而巧合的是,当年的贡院监门官也是李家人——李桥堂叔的庶子李炜。
当时李炜只是个从五品的监察御史,却被委任为恩科监门官,其实也是因为李家圣眷正隆。
可贡院起火,又牵出了舞弊案,李炜就成了替罪羊,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却最后被判了流刑,现在人还在西北。
当年,李桥好像曾经力保这个堂弟。
两年前贡院起火牵连出了舞弊案,贡院监门官是李桥的堂弟,一年前李桥长子及进士第,今年李家被灭门。
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