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夫人就是之前憎恨的盯着洛氏的妇人,百花打量几眼,便移开视线。
大晋朝国富民强,在座的夫人们都是京中贵妇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奇珍异宝见得多了。洛家家底虽丰,但奇珍异宝却不是那般好找的。洛氏若拿不出让她们大开眼界的宝物,方二夫人便可借机奚落洛氏一番。
百花朝浅蓝投去一眼,浅蓝会意,上前打开被融安堂的丫鬟接过去的礼盒。第一个礼盒里放着一株血玉珊瑚树,珊瑚多为世家小姐们闺阁里的摆件,但似血玉般的珊瑚树却甚是少见。
众位夫人小姐们的目光都落在珊瑚树上头,浅蓝打开第二个礼盒,里头是一个卷轴。融安堂的另一个丫鬟见状,过来帮着将卷轴缓缓打开,衣香鬓影眉目含情,是一副美人睡菊图。
“这是?”左边的一位夫人问道。
“前朝大家无白子所画的美人枕,画中之人乃著名的沧源皇后。”
沧源皇后是前朝巾帼不让须眉,连方老夫人都非常尊敬的人物,做贺礼也算是投其所好。沧源皇后传世的画像并不多,何况还是顶级大家无白子的真迹。
开了眼界的众位夫人,将目光投向了门口的男子。那男子几步朝洛氏行去,剑眉星目,身杆挺拔,英俊非凡,卓尔不群。是方家三爷方槐,不过三十出头便身居文渊阁大学士,深得皇上重用,他说的话有时比皇子还管用。
方槐同洛氏站在一处,仿若天造地设地一对璧人,令人羡慕的同时,也生生刺痛了某些人的眼。
洛氏的贺礼算得上稀奇,大家开了眼界,二夫人没法奚落洛氏,便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三弟来了。”
“方老夫人可真是天大的福气,方国公年纪轻轻就官至礼部尚书,前途不可限量。方家三爷更是人中龙凤,天子近臣,旁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钱家老夫人年岁大了,笑出一堆褶子。
钱老夫人是方老夫人的长嫂,方老夫人的兄长便是故去的钱老国公。钱老夫人的话说到了方老夫人的心坎里,她爱听极了“瞧老嫂子这话说的,比起你家的孩子们,还差得远咯!”
其余各家夫人,纷纷附和钱老夫人的话,哄得老夫人眉开眼笑。
百花惊叹,京里五大世家的老夫人竟都亲自来了,带着各自的儿媳和孙女们。方家邓家钱家赵家洛家,洛家自外祖父去后大不如前。其余四家中,最为显赫的当属方家和邓家。看来方家如今正如日中天,才会让其余几家的老夫人都出动了。
大夫人笑道:“府里请来了新的马戏班子,花园里热闹着呢,前头来的各家夫人都在。各位夫人不如随我去花园,找老姐妹们聚聚?”
主人都开口了,她们也不好推辞。再说方三爷突然来到融安堂,指不定有何事。
大夫人带着两个嫡女走在前头,各家的儿媳先后搀扶着自家老夫人离开,身后跟着女儿们。洛氏也要离去,却被方槐拉住了。洛氏皱眉,挣开了方槐的手。
“四姐姐,我在花厅等你。”长相可爱无辜面容姣好,十岁左右的女孩对百花道。
还未等百花说什么,女孩望着方槐,眼中的孺慕之情似乎快要溢出来“爹爹,女儿告退。”
方槐满腹心思都在洛氏身上,闻言淡淡嗯了声,女孩这才缀在人群最后离开。
百花犹记当年离开时,花姨娘怀着身孕,那这应该是她的女儿了。若不是,她爹趁她娘不在,又纳了几房妾室?
一屋子女眷都离开了,只余老夫人二夫人洛氏方槐和百花几个。老夫人挥退左右,哄闹散了的融安堂,显得格外宽敞安静,空气中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压抑。
二夫人低垂着眼皮,老夫人收敛笑意,轻咳一声,警告意味甚浓。二夫人攥紧手中的丝绢,用力得指关节发白。
闭眼,想到老夫人和夫君对她的警告,咬碎了银牙。端起茶盏,起身朝洛氏走去“前些日子弟妹进京,嫂嫂做错了事,让你受了委屈,嫂嫂在这给你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