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侯金荣？”说话的是宋纯瑛。

柔和的女声沉默了一会儿，“是，他特意回家了一趟。”

宋纯瑛道：“我应该晓得的，那头花既然是你给妙娘的，又让妙娘给了缙云，也无怪乎他那般激动。”

“如今，他告知了爹娘，我便不想离开书院，也得离开了。”女声发出一声忧郁地叹息。

宋纯瑛问：“那……此事有没有可能……是妙娘有意的？”

李缙云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听到几句话。她不愿窥探旁人隐秘的谈话，觉得失礼，李缙云退后了几步，远离了门，静静地看着学舍前的一丛细竹发呆。

她虽然避得快，但还是听到了一些。

宋师姐她……似乎提到了侯金荣、妙娘和头花？李缙云默默地想，她记得申妙荷称呼就是妙娘，杨先生曾经那么称呼过她。

侯金荣生气的事，宋师姐知晓些什么吗？听她话里的意思，似是远远没这么简单。李缙云凝神想道，但那毕竟是宋师姐和旁人的谈话，她不便上去插嘴偷听。

屋外冷得很，李缙云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手脚冻得冰硬的时候，门才打开了。从屋里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一个是宋纯瑛，另一个，李缙云见过一面，是她头一天来书院时，见到的那位好看的姑娘——陆瑞香，李缙云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姑娘，一直对她印象深刻。

她今日穿着件缠枝纹的素色袄裙，发丝在雪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乌黑如云。

宋纯瑛站在门槛，陆瑞香站在屋外，两个人低声交谈着。

见她们两人出来了，李缙云才走到屋前。

“缙云？”瞧见她回来，宋纯瑛没有惊讶，“你回来了？苏夫人可有为难你？”

“没有，”李缙云道：“苏夫人只叫我别再有下次。”

陆瑞香似乎记得她，瞧见她，她微微一怔，随即眼里掠过了一抹歉意，紧接着便行了个礼，裙角在雪地上轻轻垂落，“你是李缙云？抱歉，侯金荣头花的事，是他失礼了。”

李缙云记得侯金荣是陆瑞香的表哥。她代侯金荣道歉也是常情，侯金荣的事，她除了当时有些生气，如今忙着和俞先生学习，早就把这些事忘在了脑后，而头花她也收在了匣子里，再也没拿出来戴过。往日里侯金荣看到她，总要闷哼两声，不给她什么好脸色，偶尔出言讥讽。但头花那事后，兴许是事后想起心虚，他对她的态度倒好了不少，温和算不上，却安分了几天，没再故意挑事。

“没事。”李缙云摇摇头，表示她并不在意。

陆瑞香好似不放心，语气里满怀歉疚，弯弯的柳叶眉微微蹙起，“是他在家中叫人宠坏了，性子才如此骄纵。”陆瑞香替侯金荣道歉的模样，让李缙云想到了当初侯金荣对他几个跟班所说的话。

……

“可不总算告假回家了，有这么一个表妹，我在书院里的脸都丢尽了。”

……

李缙云想到侯金荣当时说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却选择甚么也没对陆瑞香说，只觉得侯金荣果然骄纵不识数，累得亲人帮他收拾圆场，心里也没个准数，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像只公鸡，实则糊涂得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期末了！我存稿也快没了！！！啊啊啊啊！！！（疯狂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