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临国难的时候,人们忘记了面对君主的尊卑。
霍克男爵不自觉向前倾了身体,鹰隼似的盯着那位曾经饱受臣民爱戴,此刻却被自己的臣民举起刀枪威胁的君王。
肯特先生鼻尖冒了冷汗。
妇女们则暗暗祈祷了起来。
欧内斯特等在库克绅士剧院外面,等到了戏演完散场。里面没有喝彩声,也没有礼貌性的鼓掌声。甚至没有人离场。
不太正常。
他摸摸鼻子,觉得有点儿奇怪。
等了很久,肯特先生才终于出来了。
“舅舅,你怎么了?”欧内斯特一看,吓了一大跳。
肯特先生全没有平时看完戏曲摇头晃脑品头论足的架势,反而两眼发直,眼角发红,脸色发白。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陆陆续续又走出来了好几个观众,都是差不多的神态,尤其是一些女士,手帕全是湿的,但却没有哭,只是和肯特先生一样失落,不停地叹气。和看别的悲剧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欧内斯特叫了好几声,肯特先生才喃喃道:“为什么啊?”
“啊?”欧内斯特有点懵,“什么为什么?”
“唉。”肯特先生却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看来,剧院势力要洗牌了。”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了,叫马车夫:“快点回家去吧。我急着要发泄写稿。”
故事已经结束了。场内却迟迟没有观众起身离开,也没有人鼓掌。
饰演君王和牡丹夫人的男女演员不得不再次出来谢幕。
很久,才有几个观众叹着气起身走出。
人们没有像以往对普通的悲剧一样,大声地宣泄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哪怕是礼貌性的鼓掌,只是默默地起身,将鲜花放在舞台上,低头走了。
库克爵士有点不安,他悄悄地走到老友身旁,问:“这是演砸了吗?”
霍克男爵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半天,才回道:“只是,我们认为不该鼓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