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一条胳膊,露出怀抱, “要我哄你睡么。”
恒子箫抬眸, 看了她一眼, 复又半瞌下眼睑, 摇头, “不、不用。”
“是么。”司樾放下了胳膊,“那我可睡了啊, 你要是害怕,一会儿自己贴过来。”
她翻了翻身, 衣襟里露出一个睡熟的小脑袋。
纱羊今天直钻进了司樾的衣服里,扒着她的锁骨, 害怕得不敢松手。
恒子箫见了,低下头来,照旧坐在原位没有动,闭上眼睛努力入定。
半个时辰后,他睁开了眼睛,望向那头又睡着了的司樾。
万籁俱寂之中,少年抿了抿唇,双手撑着床铺,小心翼翼地往司樾那里挪过去了一些,又挪过去了一些。
他慢慢地躺了下来,蜷缩着身子,额头贴着司樾的膝盖。
……
第二天天亮,纱羊还在念叨,“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人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大庭广众之下,都没有官府和修士管一管吗!”
“蜻蜓不相食么?”司樾问她。
“我又不是普通的蜻蜓!天上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过!”纱羊骂完,抚着胸口后怕道,“还好我前世修够了功德,这辈子可以出生在仙界,哪怕是当一只虫也比在凡间当人好啊。”
她说完,望见坐在院子里发呆的恒子箫,“你看,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司樾笑道,“吓傻了岂不合了你的心意?”
“这叫什么话!”纱羊道,“我为什么要吓傻他?”
她说完一顿,随即睁大了眼睛看向司樾,传音给她,“原来你早计划好了!”
“昨天这一吓,他以后怕是再难虐杀生灵了!别说像上一世那样嗜血,以后只怕闻到血都得恶心。”
司樾抱着后脑勺躺在床上,“但愿罢。”
“司樾,你真是个天才!”纱羊忘了恐惧,高兴起来,“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这些年好说歹说他都不听,还和我辩论什么万物平等,吃人肉是吃、吃鸡肉也是吃,没想到你一出手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这话也没毛病。”司樾瞅着她,“只是欺负他现在年纪小、没见识,所以才怕。”
“嘿嘿,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有好好在做任务的嘛。”纱羊飞到她耳边,“你对他越来越上心了。”
司樾挥手赶她,“去。”
纱羊飞到空中,“可昨天那家店要怎么办,我们去报官吧!不能让他们再这样杀人了。”
司樾似笑非笑道,“你当真以为,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开店,是因为胆肥?”
“那、那……那我们就告诉禛武宗,这是他们的契地,他们总该管管吧。”
“道士只管道士的事,除非这些被吃掉的人变成了妖魔,否则干道士们何事。”